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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一個荔枝剝好。她便伸出白玉修長的手指,捻著那凝脂透明的果肉,輕輕送至王爺嘴邊。秦雷稍一張嘴,便將那甜美多汁地荔枝……還有姑娘的一對賽雪欺霜的小指含進了口中,引得姑娘一聲消魂的嬌吟。
對面懷抱琵琶的姑娘輕輕按下琴弦,嬌嗔道:「王爺真是偏心……」
秦雷呵呵笑道:「小憐的手指上沾了荔枝蜜,孤王當然要助人為樂了。依依可不要亂吃醋哦!」那被叫做小憐的姑娘依偎在秦雷身側,也朝那依依示威似地笑道:「誰讓奴家不會彈琴,只能剝荔枝呢……」
秦雷得意的哈哈笑道:「那依依就不要彈琵琶了,換一個樂器給孤王取樂吧!」
依依閃動著一對如夢似幻的眼睛,嬌艷欲滴的紅唇微動道:「什麼樂器呢?」
「正所謂『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可見美人兒都會要吹簫地。」秦雷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那姑娘的紅唇,嘿嘿笑道。
依依一雙勾人攝魄地大眼睛水汽氤氳,垂下粉頸道:「奴家沒有帶簫……」
「不要緊,孤王到有一柄,依依不妨過來品一品,看看到底是不是柄好簫?」
這話自然引來那依依的一陣不依,邊上的憐兒也聽明白了,掩嘴吃吃嬌笑起來。
秦雷肆無忌憚的放聲大笑,他要的不是白日宣淫,而是這種調笑無忌的快感,仿佛又回到了去年三四月間,流連於玉帶河上時的無限春光。
所謂醇酒佳肴、美人繞膝,人生的享受莫過於此。
但總有些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殿下,徐老爺子求見。」說話的石敢,他甚至沒敢進來,唯恐真格看到王爺的絕世好簫。
「不見……」秦雷微微惱火地悶哼一聲道:「老子今天要研究樂器,讓他明日去驛館見我。」邊上兩個姑娘對視一眼。那憐兒便嬌聲道:「誤了王爺的正事,奴家可是吃罪不起的。」那依依也軟軟道:「是呀!王爺,等辦完了正事,奴便給您……簫,好不好嗎……」
秦雷冷意笑一聲道:「不必了。」說著面無表情地盯著那依依姑娘道:「還是給你的徐老爺子吹吧!」
兩個女子見王爺突然變臉,忙不迭跪倒在的。連聲求饒。秦雷也知道這兩個歌妓不過是受人所託,沒興趣為難她們。沉聲道:「三十六計里孤王最討厭的就是美人計。」說著一揮手道:「送二位小姐回去。」
便有四個黑衣衛進來,近似拖麻袋一般,將兩個方才還巧笑倩兮的紅姑娘帶了出去,扔到跟著畫舫地一葉小舟上。末了還丟了兩袋金錁子過去,朗聲道:「這是我家王爺賞你們的,速速離去吧!」
小憐和依依一人捧著一袋金錁子,完全被這位南方王地舉動搞糊塗了。說他憐香惜玉吧!卻又翻臉無情,說他無情無義吧!卻又慷慨贈金。兩人面面相覷良久,那小憐才幽幽嘆一聲道:「可是王爺嫌我們作說客了?」
那依依苦笑道:「八成是這麼回兒事,我看這位爺根本沒把咱們江北雙艷看到眼裡去,要不怎能連……」說著玉面通紅道:「簫都不要吹了……」
小憐見她霞飛雙頰的嬌俏樣子,不由咯咯笑道:「看來你是真想呀……」依依被她說中心事,嬌聲道:「依依不依了……」說這便去捉那小憐。姑娘笑作一團。倒是沒有一點心裡負擔,因為她們看見徐老爺子已經登上了畫舫。
這樣多好,兩邊都有的拿。姐兒嘛!雖然愛俏,但更是愛鈔的。
……
雖然口上說『不見不見』,可被攪了好興致的五殿下。還是讓人把徐昶放了上來……這個人,還是有必要好生談一談的。
當大秦荊國公徐昶,顫巍巍出現在畫舫中時,秦雷依舊赤腳坐在躺椅上,沒有一絲要起身相迎的意思。所以從這一點上說,秦雷其實是個實在人……當溫情脈脈地面紗被扯去後,便不再說些『天好天壞』、『人胖人瘦』之類的廢話。
見這位面色不善,徐昶趕緊跪下叩首,顫聲問安之後,便沉默的俯首於地。房間裡頓時安靜下來……兩人都清楚對方的目的。也都失去了兜圈子的耐心。
氣氛越來越凝重,還是處於劣勢的徐昶先開了口:「王爺要怎樣才能放過我們徐家?」
秦雷剝一根黃燦燦的香蕉。遞到徐昶面前,徐昶不知何意,猶豫著沒有伸手。待他想要去接時,王爺卻已經鬆了手,那潔白地香蕉肉便跌落在地毯之上,摔成了數段。
定定地望著沾滿地毯絨毛的香蕉,徐昶額上的青筋隱隱跳動,呼吸也稍稍急促起來。但秦雷卻不為所動,依舊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只是雙眸中投射出來的光,冰冷而無情、仿佛盯著田鼠地毒蛇一般。
顯然,徐昶已經明白了王爺的意思……你沒有接住我給的第一次機會,那麼,想要活命的話,就丟掉一切尊嚴,徹底的俯首稱臣吧!
螻蟻尚且偷生,何況靈長乎?也許這對一般人來說,並不能算是個艱難的抉擇。但他是江北徐家的家長……累世三公、號稱南方第一家的徐家,還從未徹底臣服於任何人之下過。
一面是家族的體面,一面是生存的機會,這選擇實在太難了。沉默半晌,徐昶才低聲道:「請王爺看在老朽兩個兄弟地份上,饒過徐家這一次吧!徐家願意甘效犬馬……」他所謂地兩個兄弟,便是征東軍南路元帥安國公徐續,和執掌神武軍的肅國公徐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