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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冰神色平淡地搖搖頭,輕聲道:「在王爺沒有宣布命令之前,我仍是諜報司都司,有權決定行動方案。」說完便平靜地消失在蒼茫地夜色之中。
石敢莫名其妙地撓撓頭,對身邊地隨員道:「照沈大人說的做,在新的命令到來之前,你們都聽他的。」隨行的大隊長恭聲道:「遵命。」便去集結進城的黑甲騎兵。清點出一千之數,向沈冰行進的方向追去。
望著肅殺離去地黑甲騎兵,石敢又嘆口氣,剛要轉身去布置下防務,卻聽見遠處傳來吱呀吱呀的轎子聲。不一會兒,在兩盞燈籠的引導下。京都府尹的藍呢小轎便出現在石敢面前。
秦守拙一下轎,就忙不迭地向石敢請罪,這才小聲問道:「王爺呢?」
這種潑天的大事,自家都沒探聽出來,石敢哪還有臉怪罪別人,恭敬朝秦府尹還禮道:「大人請稍後,在下現在就去通稟。」
不一會兒便轉回來,滿臉無奈道:「我家王爺有些事情,不方便見您,」說著壓低聲音道:「王爺請您幫個忙。向陛下如實稟報事情的經過。以及我們遇到的損失,請您看看陛下怎麼說……」
秦守拙面色鄭重地點頭應下。心中卻激烈地翻騰起來,暗自咋舌道:『原來這位爺連陛下也一併惱了。』想到這,他趕緊告退,以免觸了王爺的霉頭。
秦府尹剛剛離去,京都衛將軍趙承嗣又拍馬趕到,此時黑衣衛剛剛收收殮完同袍的遺體,轉而將刺客的屍體裝進麻袋中,一袋袋往板車上運去。
本來趙承嗣是來解決黑甲騎兵進城的問題地。大秦鐵律,除御林軍外的所有軍隊,不得擅入京城。自立國以來,非御林軍部隊擅進中都的次數屈指可數,但每次都會掀起一陣腥風血雨。最近的一次,便是十八年前的諸王奪嫡。
是以中都諸家對此都很忌憚,即使是狂妄如李太尉,也只是偷偷調了一營天策軍駐紮在太尉府。大家知道,此乃為了應對御林軍的威脅,這才默認了那一營軍隊的存在。
然而今日,五殿下的兩千黑甲騎兵竟公然入城,在京都府的大街上縱橫馳騁,怎能不讓京里的大小門閥膽戰心驚?這才有了趙將軍地這趟造訪。
借著火光,趙承嗣看到滿地明晃晃地積血,以及那一個個血跡斑斑的大麻袋,原本興師問罪地心情頓時化為烏有,話到嘴邊又改口道:「貴方準備如何處理此事?」
石敢看一眼這位負責京都防衛的大長官,態度就沒有對秦守拙那麼好了,冷笑一聲道:「趙大人準備如何處理啊?」他認為趙某人縱然不是合謀,也一定是事先知情的。
他越是如此不屑,趙承嗣就越是心裡沒底,輕聲道:「此時有些誤會,請向王爺通稟一聲,就說卑職有下情稟報。」
石敢看他一眼,搖頭道:「王爺說了,有事請您跟王府的沈大人說,他現在不想見客。」
第六卷 雲詭波譎 第三八八章 香醉忘憂,能不銷魂?
秦雷不是不想見客,而是不能見客。
他強撐著走進車中,看一眼正在靜養的雲裳,便轟然倒在床上,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的雙手搭在了姑娘柔軟的腰肢上,旋即便將她緊緊抱住,再也不鬆開。
雲裳正在閉目淺睡,聽到熟悉的腳步聲也沒有睜眼,待被秦雷撲上來時,再躲開已是來不及了。姑娘家以為這人要做壞事,不由又羞又急,還有一絲莫名的悸動。緊張的等了半晌,卻只聽到輕微的鼾聲響起,偷偷睜眼一看,原來他已經睡過去了。
姑娘看著秦雷疲憊而蒼白的面龐,一時竟是痴了,不由伸出冰涼的小手,輕輕按著他深鎖的眉頭,輕聲呢喃道:「為何睡著了也不開心呢?是在為難嗎?」
秦雷在夢中呢喃一聲,將雲裳抱的更緊,感受到情郎火熱的體溫,姑娘仿佛融化在他寬闊的懷裡一般,連一根手指都抬不起來,不一會兒,便迷迷糊糊睡了過去了。
熟睡中,她夢見在一個萬眾矚目的日子裡,壞人騎著九天神駿,踏著五彩祥雲,在漫天煙火中,走過鮮花鋪滿的唐州長街,在天下人的祝福聲中,將身穿大紅嫁衣的自己接走。
那該是多麼甜蜜的事情啊!光想想就讓人心裡發甜,只是嘴角為什麼會感到有些咸呢……
……
也不知什麼時候,秦雷幽幽轉醒過來。睜眼發現四周漆黑一片,只有懷中玉人的一雙大眼睛,在這黑暗中格外閃亮。
看見秦雷睜開眼,雲裳甜甜笑道:「你終於醒了……」她不像別地女孩那樣一味的矜持,只要認定了的人,就會把心都掏給他,自然也不會在意他的唐突之舉。
秦雷微微一笑。輕聲道:「我睡了多久?」
雲裳撅著嘴巴想了一會,不確定道:「現在應該是申時了。大概十個時辰吧?」
秦雷略略側下身子,活動一下酸麻的臂膀道:「申時?怎麼這麼黑啊?我以為才睡了兩三個時辰呢。」
雲裳伸出柔軟的小手,輕輕為他揉按著額頭,微笑道:「我吩咐他們在外面掛上了帘子,你要是嫌暗,我再讓他們摘了就是。」
秦雷略略搖頭道:「我喜歡黑。」轉而問道:「現在在哪?還在大街上嗎?」
雲裳輕笑道:「怎麼可能呢,早就回來了。這是清河園啊!」說著有些害羞道:「昨天你睡得那麼死,怎麼都叫不起來,人家只好讓你先在車裡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