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頁
秦霖紅眼咬牙道:「這些忘八羔子,真要趕盡殺絕啊!」
秦雷揉一揉緊縮的眉頭,輕聲道:「這事透著股子怪異味,你說那些官員,這麼鬧騰有什麼好果子吃?我們倒了,他們球好處也的不找啊!」秦霖也點頭苦澀道:「上次是、這次也是。典型地損人不利己。」
樂布衣一邊閱著一卷《黃庭》,一邊輕聲道:「那利了誰了呢?」
輕飄飄的幾個字,卻如閃電一般擊在兩位皇子心中。兄弟兩個都是絕頂聰明之人,自然一點就透,秦霖澀聲道:「太子?」幾乎同時,秦雷也道:「老二?」兩人對視一眼。秦霖苦笑道:「咱們卻是被那人給騙了,這傢伙在金鑾殿上演得真他媽的逼真啊!」從來不吐髒字的哲郡王,也終於憋不住了。
上次金殿之上,面對著咄咄逼人的眾官員,老二站出來說過幾句話,算是幫了兩人的忙,又在事後說了許多個收買人心的屁話。雖然沒有把兩人收買過去,卻也成功將他自個身上的疑點洗掉,讓昭武帝龍顏大悅,將內府和鐵甲軍都給了他。
可以說。老四倒台那件事上。唯一地贏家就是老二。
秦雷手中本來端著個盛馬奶酒的銀杯,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他捏癟了。他面色陰沉的快要滴下水來,一字一句道:「一定要把那點聰明勁用在對付自己兄弟身上嗎?」
老三嘴角抽動一下,攤開手道:「現在不是找老二算帳的時候,而是你我面臨著京都府、刑部、大理寺的三堂會審。」
秦雷根本沒聽見老三說的是什麼,他已經被太子堅定不移地窩裡鬥氣炸了肺,直感覺鮮血一個勁往頭上涌,太陽穴突突的跳個不停。終於忍不住把那握癟了的酒杯往地上一擲,大聲罵道:「我叫你兄弟鬩牆!我叫你利令智昏!」霍得起身,把桌上的文書紙筆統統掃倒地上,又尤不解恨地將沉甸甸的紫檀木桌子一道掀翻。
老三想勸勸秦雷,卻被樂布衣用眼神止住,他本身也怕惹火上身,便老老實實地坐在那裡,看著秦雷又朝屋角一個高腳木几上的青花瓷瓶走去。老三經年管著內府,過手的珍玩玉器不知幾凡,眼光自然毒辣非常,一眼便看出那個瓷瓶乃是鞏窯出產的唐青花,算是這房裡最貴重地一樣器物了,不由暗暗為那瓷器惋惜。
只見秦雷氣沖沖地走到那插著孔雀翎的瓷瓶邊,霍然舉起右手,老三不由閉上眼睛,等著那聲脆響出現。但好半天也沒聽到,他睜眼一看,卻見秦雷已經回來坐下了。再看那瓷瓶,還完好無損地立在牆角。
秦霖有些吃驚的指了指那個瓷瓶,張張嘴說不出話來。只聽秦雷沒好氣道:「老二作了孽,憑什麼要糟蹋老子東西。」說著便讓秦衛帶人進來收拾一下。
愣了半天,秦霖才失聲笑道:「原來你比我還要吝嗇!」
「錯,那是節儉。」秦雷一本正經道。他的情緒轉換無疑是想當迅速的,因為太子不顧大局的舉動而產生的憤懣,已經不翼而飛了。
第五卷 帝王將相 第二九一章 很嫩很單純
待秦雷氣順了,老三也差不多暖和過來,兄弟倆加上樂布衣,三人圍坐在炕頭上說話。
秦衛將一個大托盤端過來,再把托盤裡的大碗蒸雞蛋糕、烙油餅、滷牛肉、炸丸子、醃蘿蔔乾,還有三萬熱騰騰的栗子面粥擱到桌上,輕聲道:「請二位王爺用早餐。」
秦雷見秦霖一副懨懨的樣子,朗聲笑道:「天寒地凍的,在咱們山野兵營里,也吃不到什麼好東西。這還是廚房精心準備的呢,將就著吃點吧!」
秦霖點點頭,用筷子挑根蘿蔔絲,送入嘴中細細咀嚼,苦笑道:「現在你就是給我龍肝鳳髓吃,我也照樣食不下咽。」
秦雷哈哈笑道:「先敞開肚皮大口吃,船到橋頭自然直,莫要自找不痛快。」說著拿起一個油餅遞給樂布衣,自個也拿了個大口的吃起來。
秦霖苦笑著點點頭,勉強喝了半碗粥,吃了一塊雞蛋糕子,便再也用不下去了。見兩人猶在饕餮,不好說些掃興的事,便撿著些輕鬆地問了:「記著二年前來時,這裡還是一片破房子,怎麼轉眼就成了一氣的白牆磚瓦房了?」
秦雷笑道:「說話是九月底的事了,那時候這裡還是一片山村,剛被破虜軍糟蹋了,殘垣斷壁的沒法插足。乾脆一把火燒了,清平了重建。」說著喝口熱粥,繼續道:「眼看就要越冬了,還不得加點干啊!一萬多民夫。發雙份工錢,不到倆月,就建成這幾十棟營房。」
秦霖羨慕道:「還是兄弟本事大,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哪像哥哥我,束手束腳不說,連吃飯的差事都要保不住了。」沒兩句又繞到那事上去了。可見他心中怨念之深。
秦雷也有些飽了,把碗裡最後一點稀粥喝光。擦擦嘴道:「內侍省不能丟,這個位子與內府不同,必須把住了。」內府不過只能產生數不清銀錢珍玩,內侍省卻可以滲透到京中達官貴人地書房睡房中,這就是差別。
聽了秦雷這話,秦霖心裡頓時一松,只要秦雷能幫他保住內侍省。別的什麼也不怕,難不能大理寺敢對一位郡王用刑不成?相由心生,心情好些了,他青紫的臉色也漸漸淡了。
只聽秦雷對剛剛用完飯的樂布衣道:「先生,這事得好生捋捋,摸出個丁卯來,否則咱們就一直這麼吃癟。」
樂布衣用潔白的布巾擦下嘴,輕聲道:「現在看來。太子爺九成已經與文家達成某種協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