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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洛佩服的點頭道:「我們擔心惹惱了我大秦軍方,準備路上假扮齊國刺客行刺殿下,給軍方開戰的理由。」
館陶笑道:「現在齊國會派人剿滅咱們,倒是不愁理由了。」
沈洛不好意思笑笑,說道:「咱們還有別的布置,可若想與軍隊對抗,實屬妄想。」
館陶想了想,問道:「上月刺殺殿下的刺客查到了嗎?」
沈洛點頭道:「查到了,是南楚的黑旗密探。」
秦雷嘿嘿笑道:「想不到我還蠻搶手的。」
館陶也開始習慣這位殿下脫線的性格,他手指輕叩桌面,分析道:「楚國定然願意秦齊開戰,很有可能也會出手。」
沈洛苦笑道:「大秦軍方若知道齊人放了咱們殿下,多半也會出手。再加上我大秦皇家密諜,足有六七股勢力糾纏,混亂不堪啊!」
館陶停下敲擊,手按桌面道:「越亂越好,亂才好渾水摸魚。若只有咱們與百勝軍,反而無法脫身。」
秦雷起身踱了幾步,堅決道:「諫之先生說的對,我們必須讓局勢亂起來。舅舅,告訴我們的人,加緊行動,把那裡弄個天翻地覆。」
沈洛起身領命,秦雷指著地圖某處,對他細細吩咐,館陶在一邊聽著,越發讚嘆,這位五皇子思維縝密,計劃周詳,更難得的是奇正相和,不一味行險,實在不像一位十六歲的少年。
……
雨停了,沈洛走了,館陶也去休息了。
秦雷把自己浸在黑暗裡,細心擦拭著一件件古怪的裝備。百勝軍的事情給了他很大的壓力,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任何陰謀詭計都異常脆弱。張諫之說,百勝軍不敗,全靠百勝公只打必勝之戰。所以,到時來圍殺自己的軍隊從數量到質量一定是壓倒性的,不可能靠僥倖突圍。
他將一隻只細小的弩箭插入臂弩,突然自嘲道:「若不做這些動作,還可苟延殘喘一陣子。這下子成了老壽星吃砒霜,自嫌命長了。」
之後,他的心情莫名其妙好了起來,還哼起了走調的流行歌。
鐵鷹依然盡忠職守地站在門外。
……
三天後,那位吃了兩萬小康之家一年口糧的黃公公前來宣旨,言道:秦皇有子,其名為雷,其性淑、其德昭,為兩國邦交勞苦功高。今感其誠,憫其孝,皇恩浩蕩,賜金還國……
黃老太監一走,秦雷便把黃燦燦的聖旨從案台上取下,細細打量輕輕摩挲。對鐵鷹笑道:「這可是好東西,看這做工,看這面料。過個千百年就值老鼻子錢了。」
鐵鷹自動忽略這句,對秦雷道:「殿下,您吩咐的事情辦好了。」
秦雷一聽,把那聖旨隨手一卷,投到插雞毛撣子的瓷瓶里。大聲笑道:「快抬上來。」
鐵鷹一揮手,四個沈家衛士抬一個漆黑的鐵箱子進來,這箱子五尺長二尺寬三尺高,還箍著鐵箍,最出奇的是上面居然有十幾個鎖眼。鐵鷹上前,掏出十幾把鑰匙,又拿出一張紙,照著上面的順序,依次打開所有的鎖,箱子才『咔嚓』一聲彈開。
裡面有個胡亂顫動的麻袋,秦雷上前踹了箱子一腳,麻袋才停下動彈。他問鐵鷹道:「這是什麼東西?」
鐵鷹跟四個衛士相視一笑,對秦雷道:「這便是國師的那個侄子,這小子一人在街上閒逛,見到咱們抬的箱子,非要看看裡面是什麼。咱們就把他誑到沒人的地方綁來見您了。」
秦雷喜笑顏開,吩咐衛士把麻袋提出來,鐵鷹在上面狠狠踹兩腳,裡面殺豬一般嗚嗚叫起來。
秦雷鐵鷹呲牙道:「這樣不好吧!快把這位公子放出來。」
鐵鷹也不反駁,抽出腰刀,『唰』一聲,把麻袋削開,露出一個滿面驚恐的馬臉青年,他的手腳被縛,嘴巴不知被誰塞了臭襪子,看上去悲慘至極。
秦雷端詳片刻,抬腿作勢要踹馬臉,唬的他身體蜷成一團,瑟瑟發抖。秦雷對鐵鷹道:「隔著麻袋什麼都看不到,這樣多好……」
……
馬臉不停的磕頭,眼淚鼻涕一起湧出,看來是嚇壞。
秦雷溫和的對他說道:「公子別害怕,反正要挨打,還不如痛快些來的舒服。」
馬臉口中嗚嗚,似乎在求饒。
秦雷抽出一個衛士的腰刀,在手中舞幾下,對鐵鷹道:「玩累了就剁碎餵狗,別像上次弄得到處是血。」
鐵鷹嘿嘿笑著接過刀,狠狠點頭,粗聲道:「公子瞧好吧!咱們先把這小子渾身骨頭敲碎,他就老實了。」
馬臉青年終於嚇暈過去……
秦雷與鐵鷹交換下眼神,讓衛士把馬臉拖下去。
鐵鷹湊近問道:「殿下,莫非真要剁了?」
秦雷沒好氣的白他一眼,轉又開心道:「本來就想耍耍至善得了,這小子竟自投羅網,哎!天予弗取,必受天譴呀!」
第二卷 山中蘭 第一四章 告別上京城
得到可以歸國的旨意後,秦雷依規矩進宮拜謝了齊國太后、皇帝,便等著三天後黃道吉日出發。
沈洛又付出了幾百萬兩白銀的代價上下打點,最終讓齊國同意由鐵家出一半的護衛力量。倘若上官丞相知道已經離開質子府的張諫之會在城外與秦雷會合,定然不會被那十八個江南歌姬迷花了眼。
這幾日還有個新聞是國師的侄子又丟了,但這小子時常失蹤,也沒有多少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