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麴延武掏出手絹擦擦額頭地白毛汗。心懷僥倖道:「王爺不會是在說笑吧?」
秦雷搖頭正色道:「孤調集桐縣衛軍營搜查了該村,人證物證俱已繳獲,制台大人還是想想應對之策吧!」
兩人面色慘白,竟有些坐不住了。
秦雷又面色凝重的加料道:「你們也知道,孤此次前來乃是查辦禪宗間諜案,卻發現這彌勒教已經假託禪宗之名,在南方徹底蔓延開了。若是他們那個什麼『龍華太子』振臂一呼,整個江北定然就要天翻地覆了。」
麴延武額頭的冷汗又冒了出來,他慘笑道:「多事之秋、是非之地啊!」然後對沉默不言的卓文正道:「卓大人,你說的對啊!單靠躲,是躲不過去的。」
卓文正點頭道:「大人現在想清楚也不晚。」說完,兩人起身跪倒在秦雷書桌前,俯身叩首道:「求王爺搭救,我等甘為門下走狗。」
秦雷這趟東去鎮南軍營,又帶回了老元帥地獨子。落在麴卓二人眼中,自然是兩家結盟共渡難關的信號。此時兩人眼中地秦雷,自然比原先分量重了很多。終於在內外交困的形勢下。徹底降了秦雷。
秦雷起身扶起二人,溫和道:「同舟共濟罷了,不要說得那麼嚴重。」雖然話說得婉轉,但也明白無誤的接受了二人的投靠。
再坐下時,三人的關係就從皇子與外臣,轉變成了主公與家臣。秦雷說話便不再那麼客氣。他沉聲道:「待會卓大人擬個奏章,把南方彌勒教作亂的事情報與朝廷。我們三人聯名署了,八百里加急發了。」
卓文正趕緊應下。
秦雷又對麴延武吩咐道:「原計劃不用改變。等到鎮南軍開進來後,我們再順勢戒嚴。還請麴大人動用你的總督令牌,要求山南省協同暗中布置。一欸戒嚴,便以雷霆萬鈞之勢,掃清妖氛,還兩省一個朗朗乾坤。」
麴延武補充道:「還要隔段省界,以防妖人流竄到外省作亂。」
秦雷點頭道:「麴大人想得周到。不過這事光我們做不來。」
卓文正接話道:「微臣會把這個寫進奏章地。」
秦雷笑道:「兩位乃是國之干城,做這些事情自然不在話下,倒是本王多操心了。」
兩人謙遜幾句,終於忍不住問道:「王爺,屬下二人乃是深陷其中不能自悟,求您指點迷津,也好讓屬下二人心中有點底氣。」
秦雷微笑道:「二位大人不必心憂。孤王以為,這次彌勒教作亂不見得全是壞事。」
兩人心說。是呀!要沒這事,咱們也不能跟孫子似地聽你擺弄啊!面上卻恭敬無比道:「願聞其詳。」
秦雷伸起三根手指,慢悠悠道:「第一,朝廷本就希望南方亂起來,好快刀斬亂麻。想睡覺就有人送枕頭。大佬們暗自欣慰也說不定。」
兩人點頭道:「確實如此。」
「第二,只有亂起來,咱們才可以施行軍管,做起事情能方便得多。」
卓文正憂慮道:「會不會不可收拾啊?」
秦雷輕笑道:「孤前日得到消息,破虜神武二軍已經從京都分別換防至山北、關中二省邊界。就是等著收拾爛攤子地。」其實這兩隻軍隊,是朝廷預備逼伯賞元帥下野用的。秦雷當然不會直說,要是讓已經嚇破膽地兩人,知道自己最大的靠山也朝不保夕,還不知道能做出什麼事情呢。
聽秦雷這樣說。卓文正才放心道:「這樣一來,確實應該放手一搏。」
麴延武點頭笑道:「還有第三條。請王爺訓示。」
秦雷一掃方才凝重神情。雲淡風輕道:「只要咱們把事情圓滿解決了,便可以嫁禍江南或者東齊。到時候。你我非但不需要為江北亂局承擔責任……」
兩人恍然大悟,心道:還將成為平亂的功臣,更進一步也說不定啊!不由對秦雷從危機中找出機遇的本事大為心折。這時候再看這未及弱冠的王爺,心中對前途又有了一絲期望。
三人又細細籌劃一番,麴卓二人便各自忙碌去了。還有不到五天時間,自然要抓緊些,以免到時候出了紕漏,誤了大事。
把眾人都安排好了,秦雷卻突然閒下來,坐在那裡不知道該干點什麼。感嘆自己天生就是為上者地料子之餘,決定去看看安排在東院的伯賞賽陽一行人。
……
「也不知道這小子正常點了沒?」秦雷一邊往東院走,一邊問身邊的黃召道。黃召細聲陪笑道:「王爺從哪裡帶回這麼個不說不笑得悶葫蘆,想來生性如此吧?」
秦雷嘿嘿笑道:「小黃啊!你可知那小子用的是八十斤的鑌鐵狼牙棒。而且一次就要了四十條人命啊?」
黃召臉色一下刷白,囁喏道:「這麼厲害?那奴婢不說了。」
兩人說笑著路過後院,秦雷突然問道:「那姑娘怎樣了?」
黃召心道,雜家真沒猜錯。那天仙般的姑娘果然是王爺的禁臠,虧著早叮囑那幫下三濫放規矩點了。他低眉順目道:「回王爺地話,雲依姑娘依舊在洗衣房中。每日裡都能完成定量,也沒生過什麼事端,本分地緊。」他以為這打入冷宮的姑娘要翻身了,趕緊送上一份人情。
秦雷的腳步漸漸慢下來,摩挲著下巴,喃喃道:「莫非真有天生賤骨頭?」
黃召沒聽清,還道秦雷意動了。一甩手中拂塵。湊在秦雷耳邊道:「要不要奴婢把雲依姑娘給王爺喚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