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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雷點點頭,面色陰沉道:「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聽說已經打死人了……」
樂布衣的臉也拉了下來,沉聲道:「皇帝這就是要把殿下擋在城外,他那幫爪牙才好肆無忌憚的大興冤獄!」
「也說不定是焦頭爛額,不知道怎麼收場是好。」秦雷冷笑道。
樂布衣眉頭禁皺道:「皇帝已經走火入魔了。」
……
距離秦雷與伯賞別離說話,已經又過了將近一個月,時間已經到了臘月初八。二十多天前,大理寺以瀆職、枉法等莫須有的罪名逮捕了商德重與辛驪桐等九名新科進士的領袖。此舉激起了其餘進士的反彈。他們去大理寺前示威。要求陪同九人一道坐牢。
他們以為,這次定然會像之前兩次一樣。讓陛下妥協。但昭武帝雖然向來以『欺軟怕硬』著稱,卻不會怕這些毫無根基的菜鳥。冷笑一聲,便命令巡城司將其暴力驅散,並逮捕了十幾名領頭人物,實現了他們地願望。
與這種熱鬧景象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三法司對秦雷集團的審訊。那真是『冷冷清清、淒悽慘慘戚戚』啊!也就一開始幾天接連拘了幾個六部郎中,還算比較熱鬧。等秦雷回國的消息一傳來,主持會審的老狐狸們便立刻出了么蛾子……恰好魏箏義老婆的二舅舅地三嬸子死了,刑部尚書大人竟因悲傷過度而臥床不起,告假一個月。
一看他溜號,大理寺的曲岩立刻來了靈感,當天夜裡摔斷了腳……趾頭,臥床不起,告假三個月零十天……傷筋動骨一百天嘛!
剩下的一位都察院左都御史王辟延,卻巍然不動,既沒有小妻舅的三嬸子過世,也沒傷到那根腳趾頭。反而健康、快樂,甚至亢奮的指揮著手下抓人審訊。
為什麼會這樣呢?他跟秦雷有仇,就是這麼簡單。
當這位言官頭頭摩拳擦掌,準備大幹一場時,他卻尷尬的發現……竟然沒人陪他玩了。刑部大理寺的官員大面積請假不說,就連他的一畝三分地里,都有些打了退堂鼓的毒草……
最過分的是,就連衙役也請假了。其結果是,升堂時地站班皂役都湊不齊了……這種三法司會審,乃是大秦規格最高地審判。所以給大老爺助威站班皂役,數量也是最多,應該有二九一十八個。結果只來了一半,不是左四右五、就是左五右四,站班都不齊整。把個王大人氣地亡魂出竅,一生氣,不審了!
要說為什麼大夥都不敢來?難道不怕專門打小報告地言官頭子嗎?也許大家已經知道了。那位爺回來了。得罪御史頂多丟官貶職,而得罪了那位爺。說不定哪天腦袋就得搬家。
但能幹御史的,都是一群執著的人;而能幹御史頭子的,則是最執著的一個。王大人自然不會善罷甘休,當遇到下屬消極怠工後,他發揮了自己的專長——打小報告,一封奏章把魏箏義和曲岩及其屬下告到了昭武帝那裡。
昭武帝雷霆震怒,馬上命人傳旨。令魏箏義和曲岩兩個豬頭三滾來覲見。
結果令他七竅生煙……兩個向來唯唯諾諾地傢伙,居然一齊稱病,說病的爬不起來了。話說人家魏箏義悲傷過度還可以理解,你曲寺卿腳趾頭傷了也能昏迷不醒?
一陣怒火衝天之後,昭武帝感到了徹骨地寒意,他終於意識到,有一股洶湧的逆流在默默對抗著自己的皇權。絕對不是秦雷,那種強大的力量並不是他所能擁有的。再回想起文彥博的倒台莫名順利。昭武帝心中更是疑竇叢生……一個經營了十八年的丞相,怎麼會在關鍵時刻,突然變得軟弱無力了呢?
這其中一定有貓膩!
他已經可以肯定……有一隻看不見地黑手,在挑戰著自己的權威,試圖將自己壓回原先窩窩囊囊的狀態。但他無法精確還擊,因為他還不知道對手是誰……蔣之虞?不可能。這老傢伙已經離開十幾年了,雖然幾位尚書是他昔日的門生,但影響終歸有限。田憫農?也不可能,若他有這般本事,怎會屈居於文彥博之下十幾年,一直翻不過身來呢?
至於公輸連、魏箏義、麴延武、王安亭這些人,也是一樣的情況……他們全都是文彥博的手下敗將,怎麼可能有那麼大的能量呢?
是李渾嗎?難道這老東西藉口養病,暗地裡給朕使絆子嗎?答案顯然是否定的,如果李三軍有這本事。早就一統江山、千秋萬代了。還在一邊兒蹲著幹啥?
這個也不可能,那個也不能夠。昭武帝真是苦思不得其解啊!其實他並不知道,答案已經無限接近了,只要他能跳出慣性思維,便可以知道事情地真想了。
然而他陷入了誤區,結果直到死,也沒弄清楚對手是誰。這就導致了他接下來一連串錯誤的舉動……
……
一定要尋思明白!老子好不容易當會大爺,可不能又被人逼成孫子!昭武帝這下子拗上了,但怎麼尋思都不明白,他苦惱啊!焦慮呀!日子久了,脾氣就變的十分暴躁!最後想出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那就是抓人!
抓!抓!抓!審!審!審!抓完了審!審完了抓!
終於,皇帝再也忍受不住這種煎熬了,爆發了……他的想法樸素而又實用:你不是不露面嗎?那我就把你的黨羽統統抓起來,一個個地審,總有人知道你是誰的!
皇帝之所以有這份魄力,除了對那未知力量恐懼之外,還是因為這半年多來的唯我獨尊,讓他有些……找不著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