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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辟延冷笑道:「本官說過,拿都察院地名聲擔保。只要輸了,都察院的牌子就送給王爺回去燒柴火了。」
秦霖拊掌笑道:「善哉,買定離手,王大人不許翻悔了。」
王辟延一挺脖頸,樣子要多氣人有多氣人,哼道:「不翻悔。」邊上早被看熱鬧的堆滿了,聞言鬨笑道:「三爺多慮了,我們百十號人作見證呢,誰也賴不掉。」
秦霖這才與王辟延並肩走到後殿,王辟延這才發現,那位王八蛋王爺居然一直躲在後面,心中不由咯噔一聲。
第六卷 雲詭波譎 第三二一章 第一騷人與四大才子
見都御史大人與三殿下聯袂而至,小太監們哪裡還敢放肆,紛紛悄無聲息的退下,把衣冠不整的易大人留在了當間。
易惟絡見了自己的長官,整整衣襟,一臉委屈地拱手道:「王爺、大人。」
王辟延面無表情道:「惟絡,把你身上東西都掏出來,讓三殿下過目。」
方才秦霖與王辟延打賭,聲音自是極小,易惟絡卻沒有聽見。聞聽自家大人出此言,俊臉騰地漲成豬肝色,牙齒咬的格格作響道:「士可殺、不可辱,大人明鑑,屬下怎會是那種雞鳴狗盜之徒呢?」
一邊看熱鬧的王府侍衛待要聒噪,卻被秦雷喝止,只聽他義正言辭肅聲道:「休得胡鬧,朝廷命官自當潔身自好,豈是爾等可以輕侮?」這話說得兩可,還有一重意思是,若這命官不潔身自好,當然可以輕侮了。
但他既不進場,又不插言,所以人們注意力還是集中在場內三人身上。便有官員鼓譟道:「易大人!掏給三爺看看,讓他知道咱們的御史都是乾淨白嫩的。」
易惟絡和王辟延惱火的順著聲音望去,卻見一眾官員緊閉著嘴,一臉端莊的在邊上圍觀,根本找不出是誰說的怪話。都察院的御史向來與六部官員關係緊張,此時有人說幾句風涼話,實在正常不過。
王辟延感覺有種耍猴的感覺,當然自己是猴。心中極為不快道:「惟絡,掏給諸位大人看看,咱們都察院地御史就是比一般人乾淨!」
話說到這份上了,易惟絡是別無選擇了,無論結果如何,除夕夜蒙羞已成定局。雙目溢滿淚水,無言大喊一聲:『蒼天吶!你咋就不長眼呢?』便顫抖著從袖子裡掏出幾張白紙。迎風一抖,竟然被颳了出去。引得幾個小太監跟著風兒去撿。
袖子裡還有一串銅錢。一方素青手帕、一支湖筆、兩個香囊,除此之外,並無別的物件。
王辟延不由鬆口氣,臉上掩不住的得意道:「怎麼樣?三爺,願賭服輸吧?」
秦霖訝異地望了秦雷一眼,只見他邊上的石敢微不可察的指了指胸口,立刻心領神會。慢悠悠道:「孤怎麼看著易大人胸口鼓鼓囊囊的呢?莫非藏了什麼東西?」
此時隆冬,自然不能空身穿官服,有權有錢地官員會在裡面套上件裘皮,寒酸些的只能用棉襖代替,穿起來自然鼓鼓囊囊地,而都察院乃是最最清水的衙門,一個四品御史是穿不起價格昂貴的皮裘的。是以沒人懷疑到易惟絡的胸口。
易惟絡也已經豁出去了,一邊冷哼道:『沒有就是沒有。難道還能變出來不成……』一邊伸手到懷裡掏摸一下,面色卻兀然變得煞白,頓時僵在了那裡。
王辟延見他這樣子,心中哆嗦一下,不敢再沒住聲地叫他往外掏。秦霖卻不管這套,邁步上前。攥著易惟絡的手,往外一帶,便聽到叮叮噹噹幾聲……
眾人往地下一看,卻見青磚地面上,幾顆純白瑩潤地珠子……竟是如此的扎眼。有機靈的小太監當場尖叫道:「這是中極殿影壁上鑲的珠子!」
場內一時靜極了,只聽到易惟絡粗重的喘息聲。再他看的臉,已經是鐵青一片,額頭的青筋突突跳著,雙目中燃著憤懣的火光。他心中忽地明白了——定是那群小太監中的某一個,趁著方才推搡的時候。偷偷塞到自己懷裡。故意栽贓陷害來著。不用問,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定是那故作粗鄙的隆威郡王。
他滿腔憤恨的猛然回頭,卻見王車前已經沒了那王爺地身影,只有幾個看車的衛士,面無表情的肅立在那裡,無聲的嘲諷著他。
王辟延不知道這裡面的回回道道,卻只見到人贓並獲,面色霎時陰沉的能滴出水來,一甩袖子便轉身離去。眾人趕緊分開左右,給他讓出通道,只見王大人徑直向承天門方向走去,竟連辭舊宴也不參加了。
秦霖見秦雷走了,知道他不想把事情鬧大,便把雙手攏進袖子裡,一縮脖子道:「好冷啊!回去了暖和了。」說著也晃晃悠悠離了場中,往大殿走去。
眾官員見兩位大人都走了,看一會兒木然呆立的易惟絡,頓感無趣的緊,也紛紛準備散去。這時,去揀紙的小太監正好回來了,湊到一個還沒走的官員身邊,陪笑道:「勞駕這位大人,上面寫得什麼啊?俺們不識字卻好奇地緊。」
那位大人也是好奇地緊,接過來一看,雙眼不由直了,一邊嘖嘖有聲的品著紙上地字,一面欽佩的瞟著易御史。邊上的官員被他大驚小怪的樣子勾到了,不由轉回身來,湊到那官員身邊,爭相品鑑起紙上的文字,不一會兒就把那拿著信紙的官員,圍了個裡外三層,可見此時娛樂是多麼的匱乏。
許多湊不過去的官員不由急了,在外圍叫道:「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快念出來聽聽,大家一起樂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