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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要吟了,尚書大人才感到便秘般的痛苦,絞盡腦汁、咬牙切齒、漲得臉紅脖子粗。只感覺腦中一片空白、一個字也吟不出來。
在這一點上秦雷就比他強。最起碼秦雷會先「啊……」的一聲長音,再憋得臉紅脖子粗。
斜眼一看。伴當們還眼巴巴的等著呢,文尚書不由心急如焚,便放了一個極響亮且奇臭地屍比……
眾龍套等了半天,才聽到響亮而婉轉的「卟……」一聲,都張大嘴巴,剛要齊聲喝彩,一股惡臭便隨著秋風進了肚子,差點頂翻了眾人。
文彥韜滿面通紅,正覺得斯文掃地時,那金牌跟班小毛子頂著惡臭大喊道:「好!先生吟得好濕!好濕好濕!」旁人心道:「『放得好屁、好臭好臭』才對。」但仍要忍著嘔吐,跟著叫好。
文彥韜心中已經開始埋怨小毛多事,聽到小毛臨危救主,這才面色稍緩,故作鎮靜道:「你說好,能聽出好在哪裡嗎?」
小毛心道,出了好響好臭,能有什麼好的?卻也不得不把它圓下去,勉強道:「卟,不,對對對,先生用屁開頭,哦不不,用『不』開頭,實在是立意高絕,令人嘆為觀止啊!」使勁撓撓頭,靈光一閃道:「響亮、大氣!」邊上人心道,確實響亮,便也跟著附和叫好。
文彥韜捻須道:「想不到你還有幾分見識,雖不中亦不遠矣。」這時見到一個宮裡出來採買的太監,終於靈光一閃,搖頭晃腦道:「不是男來不是女,」眾伴當心道,不咋地呀!也許好戲在後頭,我們先忍忍,便默不作聲等大人繼續。
文彥韜已經沉浸在詩詞之美中,只感覺文思如泉湧,又見那太監騎著一頭小毛驢,便高聲吟道:「不騎馬來騎著驢……」眾人滿頭大汗,面色蒼白,直感覺比方才的『卟』一聲還要臭上三分。
又聽文榜眼搖頭晃腦繼續道:「問聲公公幹啥去?」眾人腹中開始上下翻騰。
正好那個太監從他們身邊經過,聽到了文彥韜所吟的詩句,以為是問他呢,朝文尚書拋個媚眼,尖聲道:「趕圩!」
眾人再也忍耐不住,正好借著這太監地話。紛紛跑到路邊,伏在陰溝旁哇哇嘔吐起來。
那太監以為這些人在笑話自己,一跺腳一扭腰,細聲道:「討厭!」便顏面跑掉了。卻不知道自己是為當朝尚書背了個黑鍋。
文彥韜也沒意識到自己殺傷力如此之大,猶自淺吟低唱道:「不是男來不是女、不騎馬來騎著驢,問聲公公幹啥去?趕圩、趕圩!」直感覺此乃自己今生妙手偶得之佳作,不由詩興大發。想要乘勝追擊,多吟幾首留待日後回味。
伴當們哪敢再讓他吟詩。紛紛給機靈鬼小毛遞眼色,讓他想輒。小毛一拍腦門,滿臉堆笑道:「先生,前面就到快意軒了,那裡地醬肘子、獅子頭、滾繡球,都是京城一絕,您作詩辛苦。卻也不能空著肚子。還是先去補充些食材,再繼續作詩吧!」
文尚書早飯吃得早,又被秦雷一嚇一折騰,聞言便感到腹中咕咕直叫,頷首道:「那就去吧!待吃飽喝足再繼續作詩!」伴當們心道:吃飽喝足拉詩還差不多,但他們剛剛吐淨早飯,急需進補。便簇擁著文大人往前面快意軒中走去。
後面七八個正在遊玩的長衫漢子交換下眼神,便三三兩兩地跟了上去。
更有隱在暗處的諜報局探子已經先一步進了快意軒,將所有的桌子都定下,僅留著靠窗一張,等待文彥韜的到來。
……
走出老遠,文彥韜還沉浸在詩情之中。直感覺雙腿輕飄飄軟綿綿的,聽小毛一說『到了』,他抬眼便看到道左一棟兩層地酒樓,上面掛著『快意軒』的楠木匾額。剛要點頭,卻又看見更遠些地地方,有家叫『大白居』地酒店,不由搖頭晃腦道:「大白居,今日作得好詩,當去浮一大白,就去大白居了。」說著便拾步越過快意軒的店門。往前面『大白居』走去。
伴當們面面相覷。心道獅子頭吃不著了,趕緊邁步跟上。
快意軒門口放哨地探子趕緊跑進去。對裡面坐等的首領道:「他們沒進來,去大白居了。」
首領『嗯』一聲,一把將假鬍子揪了下來,露出一張年青消瘦的臉,原來是沈冰。沈冰沉吟道:「大白居?我怎麼沒聽說過這家?」
不管他聽沒聽過,人家文尚書卻已經到了那店門前,迎賓的知客一見這位前呼後擁,穿羅帶紗,知道來了貴人,趕緊抖擻起精神,堆起最膩人地笑臉,迎上前脆聲道:「這位大官人光臨,咱們太白居真是蓬蓽生輝呀!」
文彥韜不由呆住了,艱難問道:「這店叫什麼名字?」
知客指了指頭頂上的牌匾,就聽那高聲道:「太白居啊!這位大官人一看就是第一次來,請容小的多嘴,給您說說敝店名字的由來,話說當年詩仙李白……」
後面的絮叨文大人是一句也沒聽明白,他死死盯著那個七尺匾額,上面有三個斗大的綠字「太白居」,那太字下面的一點更是在他眼中肆意的跳動,仿佛在咧嘴嘲笑一般,讓他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再也不出來。
「是太呀?怎麼不是大呢?寫了些什麼破字啊!跟雞爪瘋似地!」文彥韜怨念深沉的腹誹道。『太白居』三字乃是行草,那太字的一點與一撇有些黏連,但只要練過兩天書法的便不會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