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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勇呵呵一笑:「石猛這傢伙,一遇到打打殺殺就激動,王爺真不該把他派到重兵營。」說完便組織重兵營將一輛輛蒙著厚厚防水布的大車推到陣前,每輛大車配備兩員兵士,後面還跟著兩員刀斧手護衛左右。
「準備!」代替石猛領軍的營副發號施令道。
聽到命令,兵士們便將大車上地防水布掀開,露出下面固定於大車之上的一座座巨大的弩弓。但這弩弓除了體型巨大之外,還與尋常軍隊使用的有很大不同。最顯眼的是,這些弩弓的弩臂上背負著一個個長方形的木盒,仿佛箭匣一般。
而這些弩弓最特別的地方,竟然是沒有扳機。取而代之地是一根根鐵質的連杆,顯然是通過拉動連杆來擊發弩弓。
對面天策軍有識貨的,失聲驚訝道:「諸葛神弩?!」李清一聽不禁大驚失色,他想不到秦小五居然把早已失傳的『諸葛弩』也搗鼓出來了。從兵書上,李清早已無數次領略過這種殺器的厲害,據說它能在轉眼之間連發十弩,且迅猛絕倫、無堅不破,是衝鋒騎兵的天生克星。
李清不禁膽戰心驚道:「真地是諸葛弩?」
邊上的參軍不確定道:「模樣倒是很像,但兵書上說這種弩還算輕便,騎兵步軍都可以隨身攜帶,卻沒有這麼笨重啊!」
李清的汗頓時下來了,心道:『這玩意兒個頭越大,威力也就越大,射出的東西還不連明光鎧都能洞穿了?』再看看對面的弩車,足有百多輛的樣子,密密麻麻的排成一行。
雖然不相信這東西可以阻擋天策騎軍地潮水攻擊,但傷亡大增卻是一定得。便絕了發起衝擊、將對方打散的念頭。只能繼續增派將領,爭取在捉對較量中取勝。
皇甫戰文見對方又派出將領挑戰,終於鬆口氣道:「看來是打不起來了。」
沈青卻苦笑道:「咱們哪有那麼多上得了台面的將領?再下去就得你我披掛上陣了。」
聽他一說,皇甫戰文突然一拍腦袋道:「對啊!我去也!」話音未落,便策馬沖了出去,越過戰成一團地雙方。在天策軍陣前勒馬站定,一舉手中地月牙戟。指著天策軍的中軍大旗道:「李清,京山軍統領皇甫戰文在此,你小子可敢出來應戰?」
天策軍地官兵一聽對方地頭領出來挑戰自家將軍,不由齊刷刷地望向中軍將旗,想看看將軍大人如何應對。
見眾人地目光都望向自己,李清心中不禁暗暗叫苦,兩人當年雖然能打個平手。可這些年來他養尊處優。早沒了赤膊上陣的勇氣,壓根就不想應這個戰,可眾目睽睽之下,也不能怯場失了顏面,只好一臉哂笑道:「皇甫年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難道不知全軍安危繫於主帥一人之身,豈能呈匹夫之勇呢?」
皇甫戰文晃一晃手中的月牙戟,嘿嘿笑道:「你個縮頭烏龜。少拿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來搪塞。本將可以保證,只要你們不發起攻擊,我們京山軍就絕不會動手,現在你該沒有理由擔心全軍安危了吧?」他把『全軍安危』四個字咬得十分重,濃濃的諷刺意味,就是傻子也能聽出來。
天策軍的官兵一聽。對方都保證不主動攻擊了,將軍大人不應戰就有些說不過去了,便紛紛翹首企盼道:「大帥,教訓這老小子一頓,讓他知道什麼是天高地厚,什麼是生活不能自理!」
李清心裡暗自叫苦不迭,但現在趕鴨子上架,不上也得上了。只好硬著頭皮的接過好幾年都不曾使用地兵刃,暗嘆一聲。在兵士們的歡呼聲中,磨磨蹭蹭的策馬出了本陣。與皇甫戰文隔著五丈對峙。
皇甫戰文一見這令自己幾乎身敗名裂的偽君子。新仇舊恨不由齊齊湧上心頭,登時就紅了眼。戟指著李清怒喝道:「李清,你這個滅絕人性的偽君子,今日本將就跟你算總帳!」
李清面色一陣難看,冷笑道:「皇甫戰文,當年的事情早有公論,我好心讓姬妾相陪,是你和鍾離坎兩個見色起意,將我那可憐的小妾先奸後殺,這等奇恥大辱,今日便跟你一道清算!」
皇甫戰文見他信口雌黃,氣得咬碎鋼牙道:「休要顛倒黑白,納命來!」說著一挺月牙戟,便向李清刺來。
到了這節骨眼上,李清也不能再首鼠兩端了,把心一橫,提著一對鐵鞭迎上去。
只聽得『叮鈴嘡啷』幾下金鐵交加聲,兩個將領已經在電光火石間交手數下,位置也顛倒了過來,成了李清背對京山軍、皇甫戰文背對天策軍了。
看上去兩位將軍平分秋色,可就像穿鞋一樣,到底怎樣只有腳知道。別看李清面色冷峻,神情專注,可心裡早就叫苦不迭了。方才那幾下貨真價實的碰撞,早就震裂了他地虎口,若不是咬牙硬撐著,怕是連鐵鞭也把持不住了。
皇甫戰文看出了他的外強中乾,反身舉戟就是一衝,李清趕緊抬起雙鞭格擋,卻再也承受不住那股巨大的衝力,被戟上月牙挑飛了雙鞭。皇甫戰文見一招得手,毫不猶豫的就勢將長戟一甩,長長的鋼柄正抽中李清的護心鏡上。
只聽得『啪啦』一聲,李清便被掃落馬下,狼狽不堪地在地上打滾。
皇甫戰文哈哈一笑道:「明年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說著便伸出兵刃,要取李清的性命。
「刀下留人!」一聲高喊從傳來東邊傳來。皇甫戰文一聽,只好不情不願的止住了手腳,因為出聲之人,竟然是皇甫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