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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的戰鬥也結束了,在秦雷弩弓的幫助下,人數占絕對優勢的太子衛軍把地上的神策軍也綁了。
皇甫戰文命令兵士們把三百人聚集在秦雷面前,兩人壓一個,悉數摁倒在地。
他有些興奮的低聲對秦雷道:「殿下,把這些人好好折辱一頓再送回去吧?」
秦雷往他腰間看了一眼,搖頭道:「折辱本殿下沒意見,但是他們回不去了。」
皇甫戰文吃驚的勸阻道:「殿下,倘若這樣,就真成血海深仇了。況且陛下那怎麼交代啊?」
秦雷勉強笑道:「若是放了才是沒法交代。」
皇甫戰文不解地望著秦雷,但發現他興趣缺缺的樣子,只能把疑惑壓在心裡,不再開口。
秦雷的目光掃過地上跪著的那一張張無論憤慨、激動、倔強還是害怕的臉,這都是些年青人呵!心中輕嘆一聲,對皇甫戰文吩咐道:「除了弓營的,都拖出去抽八十鞭子放掉吧!」
「那弓營的呢?」皇甫戰文追問道。
秦雷平靜的說出一個字:「殺。」
皇甫戰文感覺口中發乾,他已經知道事情的始末,也明白弓營的下場會很悽慘。卻沒想到秦雷會這麼絕。
但秦雷顯然不打算解釋什麼,他撥轉馬頭,輕聲道:「我進宮面聖,你慢慢殺。」說完打馬離開,黑衣衛緊緊跟隨。
皇甫戰文望著秦雷離去的身影,搖頭苦笑不已。邊上的副將湊過來問道:「將軍,到底怎麼辦?」
皇甫戰文咬咬牙,攥拳道:「殺!」方才殿下的舉動已經很明白了,人你殺,黑鍋我來背。對於本來就將太尉府天策軍恨得咬牙切齒的他來說,殿下這番美意,是不可辜負的。
隨著校尉的一聲令下,持槍立在被縛弓手背後的一百名士卒,全力刺出手中長槍,鋒利的槍尖刺透了弓手們的背甲,伴隨著鬼哭神嚎的慘叫聲,狠狠扎入心臟,鮮血從背部噴射而出,把行刑兵士們前身濺滿紅色血珠。
一百個生命瞬間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太尉府的弓營先頭部隊全軍覆沒。
李達已經瘋了,他呵呵笑著看著自己的子弟兵一個個被長槍刺中、挑起、甩出……癱軟在地上、口中呢喃道:「好、好、好……」
皇甫戰文本已抽出的寶劍頹然回鞘,對副將輕聲道:「給他個痛快吧!」
副將點頭,一道雪白的亮光閃過,伴隨著一腔熱血噴出、李達的頭顱也飛離了脖頸,臉上猶自掛著難以琢磨的笑容。
……
過了好久,李太尉終於不再揪他那可憐的鬍子,把手中的棋一扔,無比鬱悶道:「輸了,奶奶的,雙炮無墊子,老子士象全反倒成了累贅。」
文丞相朝門口笑道:「太尉大人,你家裡人找來了。」
李渾一回頭,就見到小胖子那張哭喪的臉。
……
秦雷縱馬進了皇城,徑直往禁內馳去。到承天門口才勒住馬韁,對門口的御林禁衛朗聲道:「勞煩諸位通稟一聲,就說秦雷求見父皇。」
御林禁衛的首領向他拱手道:「陛下有旨,今日午時前五殿下可進宮見駕。現在還有一刻鐘,您徑直進就可以了。」
秦雷謝過那個御林校尉,把護衛都留在外面,隻身進宮。
引路太監把他領到御書房,秦雷終於第二次見到自己的父皇,大秦至尊昭武孝皇帝陛下。這也是兩人第一次面對面。
昭武皇帝依然在翻閱著御案上的奏摺,聽到有人進來,拿下架在鼻樑上的玳瑁眼鏡,把奏摺整齊的碼在一邊。這才抬眼去看恭恭敬敬站在門口的秦雷,他看了看御案邊的錦墩,儘量溫和道:「坐吧!」
秦雷不敢怠慢,推金山倒玉柱地跪下,三扣九拜。
昭武神色複雜地望著這個孩子,低沉道:「不是重大典禮,無需行此大禮。」
秦雷恭聲道:「這是兒臣第一次面見父皇,對兒臣來說乃是重的不能再重典禮。」
昭武帝嘴角微微牽動,仿佛笑了下。他低聲道:「坐吧!」
秦雷低眉順目的坐下。皇帝端詳他半天,突然笑道:「你不是挺暴躁的嗎?怎麼這會如此老實?」
秦雷抬頭望了昭武帝一眼,小意道:「回稟父皇,孩兒剛剛胡鬧過,心中惴惴,自然要老實一些。」
昭武聞言冷笑道:「胡鬧?如此駭人聽聞的胡鬧朕是第一次聽說。」
第三卷 中都雨 第九零章 願卿常為天子劍
秦雷一臉委屈道:「父皇,殺人償命乃是天經地義的事。」
昭武冷目如電地盯著他,嚴厲道:「你這孩子,手太狠。北山牧場斬了四十、古州城外殺了一百,今天又在這京城之中格斃百五。照這勢頭,下一步你就要在這禁苑殺他二百了。殺性未免重了點吧?」
秦雷趕忙跪下,但心中大定,既然皇帝喚他孩子,天下哪有不管兒的爹?面上卻一臉堅定道:「犯我皇族威嚴者,殺無赦!」
昭武冷笑一聲,譏諷道:「說得好聽,你憑什麼去維護我皇族威嚴?就靠你那幾百個黑衣衛?」
秦雷訕訕笑道:「兒臣年幼,胳膊也細。空有保家衛國之心,卻無震懾宵小之力,還得父皇多磨練。」
昭武帝被秦雷的厚臉皮驚住,竟然完全無視皇帝的怒火,沒兩句就把自己標榜成皇族未來守護神,問皇帝要這要那。
昭武帝按下心中敬佩,狀作不經意地問道:「朕聽聞半年前,你進京時,百官貴戚們對你的禮遇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