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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太監先進去通稟,過一會便出來,細聲道:「王爺,陛下請您進去。」
待秦雷進去,卻只見到一臉陰沉的昭武帝,並沒有見到告御狀的太子殿下。秦雷趕緊規規矩矩的見禮,朗聲道:「兒臣參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昭武帝並沒有讓他起來,而是嗤笑道:「還萬歲呢?朕怕是要被你們這群混帳東西氣的折壽了!」
秦雷趕緊惶恐的請罪,昭武帝卻不吃他這套。繼續挖苦道:「現在知道怕了?方才對付你二哥時怎麼不知道怕呢?」
秦雷一臉陪笑道:「父皇乃是君父。孩兒當然怕了……」話音未落,卻聽昭武帝提高嗓門罵道:「少在那嬉皮笑臉!朕看不見得吧?你若是真的怕朕。又怎敢把朕的皇儲打了呢?」
秦雷頓時叫起了撞天屈,連聲分辯道:「兒臣在給二哥講故事,他聽到一個詞不大明白,就讓兒臣解釋解釋,」說著一臉不好意思道:「父皇也知道兒臣胸無點墨,只能連比劃待說……結果誤傷了二哥。從那時起到現在,孩兒心中一直惶恐不安,卻是怕極了。」
昭武帝瞥他一眼,輕聲罵道:「惶恐個屁、我看你是有恃無恐!」
秦雷瞪大眼睛,一臉赤誠道:「父皇所言極是,孩兒就是因為有了您地支持,才無所畏懼的!」
這話雖然假的可以,但貴在聽著順耳,昭武帝面色稍霽道:「無所畏懼不是挑戰太子的尊嚴,」說著語氣稍緩:「莫要忘了,太子是父皇立的,對他不敬就是對父皇的不敬。」
秦雷趕緊躬身受教,卻又憤慨道:「兒臣就是氣不過有人窩裡鬥,卻沒有專門針對誰。」說著攥起拳頭沉聲道:「眼看著咱們與李家就要一戰了,應該勁往一處使才對,哪能相互拆台呢?」
昭武帝聞言微微皺眉道:「你說地不錯,但是做得就離譜了。讓你這麼一折騰,秦霆還有什麼威信可言?還怎麼當這個儲君?」
秦雷知道昭武帝屬順毛驢的,換句話說,就是耳朵根子有點軟,便擺出一副乖寶寶的樣子道:「全憑父皇教誨,孩兒一定改了就是。」
昭武帝『哼』一聲道:「先把你那臭脾氣收斂一下吧!」
秦雷見昭武帝語氣鬆動,趕緊恭聲應和一下,又一臉無奈道:「兒臣也知道自己是個爆仗脾氣、一點火就炸,卻總也改不了。」
昭武帝皺眉道:「要想成大器,就必須改掉這一點。」秦雷知道昭武帝口中的『成大器』三字,大約就是自個的『大用』二字,是以並不激動。
第五卷 帝王將相 第二七五章 鍾離坎斷指明志 秦雨田啼笑點兵
這時卓太監進來稟報導:「太子殿下求見。」
秦雷微微詫異地望向昭武帝,只聽他平淡道:「朕讓他先下去療傷了。」
太子進來時,神情仍有些委頓,兩個黑眼圈卻消失不見了,秦雷正要讚嘆下太醫的水平,卻聞到了一絲香粉氣味。定睛一看,原來太子爺的眼眶上打了厚厚的粉底,才將那烏青遮住,與太醫院的醫術無關。
秦雷朝太子呲牙笑笑,太子剛想瞪眼,眼圈四周的香粉卻撲撲簌簌地往下掉,只好板起臉來,不敢有絲毫表情變化。
昭武帝招呼太子在下首坐下,指著站在堂中的秦雷對他道:「朕已經把這臭小子狠狠說了一頓,你還有什麼不痛快的儘管罵!」
太子嘴角微微抽動,拱手道:「請父皇做主!」卻是不能這樣跟他算了。
昭武帝捺著性子道:「小五自幼沒跟在朕的身邊,是以脾氣躁了點、性子野了點,這是他的錯。但聖人說『養不教、父之過』,朕這個父親錯也不小,」說著微微加重語氣道:「就是你這個當哥哥的,也不能說沒有責任嘛!」太子趕緊叩首請罪。
昭武帝不咸不淡的訓了秦雷幾句,又讓他給太子賠禮道歉。秦雷不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奸貨,便老老實實給太子作揖端茶,讓太子爺笑也不是、惱也不是,一時間好是尷尬。
最終還是昭武帝看不下去了,佯怒道:「快滾蛋吧!今天就給朕死出京城去,省的讓你二哥生氣!」
秦雷給昭武帝恭恭敬敬地行個大禮,又朝太子爺作作揖,這才一臉苦相的對昭武帝道:「那孩兒告辭了……」
昭武帝揮揮手,笑罵道:「還要朕送你不成,」秦雷這才後趨著退出,待出了門。剛要轉身離去,又聽昭武帝道:「別玩瘋了忘記回來過年!」秦雷心中微微一暖。點頭應下,離了長水閣。
卓老太監送他出去,邊走邊輕笑道:「恭喜王爺安然無恙,老奴卻要打賞了。」
秦雷知道這老傢伙定然說了幾句,引著昭武帝的心思往有利於自己的方向去了,微笑道:「咱倆誰跟誰,少不了你的。」卓老太監知道過不了兩天就有驚喜。便笑眯眯的送秦雷上了馬。
離了皇宮,秦雷心裡卻犯起了嘀咕,他知道老頭子指望自己練出一支強軍,是以多半不會太過為難自己,但如此赤裸裸的袒護卻是事先想不到地。回憶起前天老三說過太子管內府、掌鐵甲,再加上他暗中控制的都察院,心道:怕是老頭子有些忌憚,故意藉機打壓老二一番吧!
聯想起前些日子自己地遭遇。秦雷暗道:『看來老頭子瞎子吃餃子,心中有數。怕是有什麼全盤的考慮吧!』轉念一想,昭武帝整天待在宮裡,除了琢磨著如何鉤心斗角還能幹什麼?怕是要等到圖窮匕見的一刻,才能知道他葫蘆里到底有什麼牛黃馬寶。便壓下心思,不再揣測昭武帝的用意。匯合黑衣衛出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