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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看著自信的王賢,唐賽兒便覺著無比安心,之前心中的種種擔憂,不知不覺間就化為了烏有。她終於在王賢身上,找到了可以全心全意依靠的感覺。這感覺真的很不錯。唐賽兒冷若冰霜的臉上,終於綻開了迷人的笑容。「那你說,後面該怎麼辦吧?」
「你父親率軍回青州,很可能會吃敗仗。」王賢沉聲說道:「你要趁機奪取白蓮教的控制權。」
「你怎麼知道我父親就一定會敗?」唐賽兒也不知是不服氣,還是故意跟王賢對著來。
「這是必然的。白蓮軍是透支了全部,才拿下漢王的。殺敵一千,自損三千,而且之前的承諾全都沒有兌現,如今老巢又被別人端了,軍心士氣必然跌到低谷。而柳升厲兵秣馬大半年,如今兵鋒正盛,他又是有數的宿將,此戰恐怕會重創白蓮軍。」
「還不是你幹的好事?!」唐賽兒橫了王賢一眼,輕咬朱唇道:「把我爹算計得這麼慘,我卻還要幫你一起算計他,這世上有這樣當女兒的嗎?」
王賢讓唐賽兒的無邊風情弄得有些心慌意亂,嘿嘿一笑,不和唐賽兒糾纏這個問題,道:「總之,你要趁唐長老敗軍之際,將白蓮教掌握在手中。」說著他深深看一眼唐賽兒道:「你要明白,這一點很重要。不然青州白蓮教這些人,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那你呢,你做什麼?」唐賽兒定定看著王賢。
「我要做的事可多了。」王賢苦笑一聲道:「除了你要做的事,都是我的事。」見唐賽兒依然目不轉瞬看著自己,王賢只好透一點底出來道:「我要做一個局,讓皇帝除了承認山東既有的局面別無他法。只有這樣,他才會低下高傲的頭,同意派人招安我們。」
「宋江費盡心機讓朝廷招安之後,梁山好漢可沒什麼好下場。」唐賽兒不置可否地說道。
「那是因為宋江甘心當朝廷的鷹犬。」王賢輕輕嘆了口氣,聲音透著無比的蒼涼道:「而我已經當夠了鷹犬,只想堂堂正正做人了。」
「可你也說過,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明朝的皇帝怎麼可能容忍,國都八百里外就有一股心懷異志的勢力存在?」唐賽兒輕聲說道:「別怪我得隴望川,我得心裡有底才行。」
「這種事情,想遠一點總沒有壞處。」王賢點點頭,目光變得愈加悠遠道:「但咱們想不了那麼遠,將來時局的變化,是誰也料不到的。只要咱們經營好自己的力量,進可攻退可守,最次也還有容身之地。總是不會太壞的……」
「是我強人所難了……」唐賽兒輕嘆一聲,雙目中閃過異彩連連道:「反正往後的事情有你操心,總要帶大夥闖一條生路出來就是了。」
「你倒是會做甩手掌柜。」王賢苦笑著點點頭:「我王賢無德無能,但有一條,什麼時候都不會對不起自己的兄弟。」
「我也算是……」唐賽兒俏面微紅,未語先笑道:「你的兄弟嗎?」
「你……」王賢吃驚地看著唐賽兒,這女子確實非同一般,短短時間便將彼此的尷尬化解掉了。他笑著點點頭,大聲道:「當然是!」
「那我就放心了……」唐賽兒也笑了,看一眼手中的絹帕,又有些紅臉道:「洗乾淨再還給你。」
「其實不洗我更高興。」王賢放鬆下來,口花花起來。
「去死吧!」唐賽兒作勢虛踢王賢一腳。
第1062章 拖下水
和唐賽兒分開之後,王賢便星夜趕往青州,因為白蓮軍的行軍速度太過緩慢,他反而後發先至,提前抵達青州城外的官軍大營。
「看來安遠侯胃口不小,是要一口吃掉所有的白蓮軍。」見柳升沒有在城內駐守,反而背城駐紮,王賢對身邊的戴華道:「可惜,咱們不能讓他如願……」
戴華笑著點點頭,見守軍警惕地迎了上來,便策馬上前,高聲喝道:「呔!那軍士快去通稟安遠侯!欽差山東巡撫,忠勇伯,錦衣衛都督王賢前來拜訪!」從來沒有旨意撤銷過王賢的欽差身份,是以戴華喊得理直氣壯。
那些官軍登時就像見了鬼一樣,目瞪口呆看著王賢,手足無措的樣子十分可笑。也難怪,在尋常軍民眼中,王賢早就死在葫蘆谷了,怎麼會在半年之後又詐屍呢?!
「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通稟!」戴華又喝一聲。
那些官軍這才如夢初醒,心說甭管真的假的了,趕緊稟報上去,讓上頭人判斷真假就是了。
為首的軍官趕忙說一聲『你們先等著』,便慌忙回營稟報去了。
不多時,便聽營門口一聲炮響,大營中門敞開,久違的安遠侯柳升,在數百騎的簇擁下隆重出營。
看到下馬而立的王賢,柳升『啊呀』一聲,忙不迭跳下馬來,一邊往前跑,一邊大聲嚷嚷道:「果然是我王賢弟!謝天謝地!你還活著啊!」
「侯爺!」王賢趕忙迎上前去,跟柳升抱拳道:「我確實還活著……」
話沒說完,就被柳升一個熊抱,緊緊給箍住了。安遠侯還使勁拍打著王賢的後背,疼得王賢滿頭冷汗,苦笑道:「侯爺饒命,小弟的傷還沒好利索呢……」
「哦?你受傷了?」柳升瞪大眼看著王賢,口中道:「快讓我看看,到底傷在哪裡了?」雖然不再拍打他的後背,但一雙胳膊絲毫沒收力,依然死死箍住王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