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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王賢笑問道:「你們能第一個過關,不知道有什麼竅門?」
程英傑和秦押變了變臉色,前者訕訕道:「軍師,能保密麼?」
「呵呵,也是。你們還要拿第一呢。」王賢笑道:「我不問了,不問了!」
「軍師誤會了,我們的意思是,您能對外保密麼?我們怎麼會對您保密呢。」程英傑卻竹筒倒豆子道:「其實說穿了也沒啥,就是莫問兄弟發現了一個小竅門,簡單說來六個字『腳跟不要踩死』,當時不明所以,但我們的兒郎確實比別人站得輕鬆,不容易暈倒,練得自然就快。」
「程兄,不要班門弄斧了。」那個叫莫問的,這才低聲道:「這本來就是軍師寫在大綱里的,只是旁人沒注意到罷了。」
「我寫在哪兒的?」王賢卻問道。
「要訣第七條,重心落於前腳掌,不要落於腳後跟。」莫問答道:「雖然不明白重心是啥意思,但我琢磨著,就是吃勁兒的部位。」
「咳咳……」王賢不禁老臉一紅,原來自己不小心,把後世的名詞用出來了,抱歉道:「你說得對,就是吃勁兒的部位。」
「後來士卒們還是不明白,莫兄弟就總結了這六個字,他們就都懂了。」程錚看看王賢道:「軍師,您會保密吧?」
「好吧。」王賢點點頭,讓人將第二階段的大綱遞給他們。
三人接過來,行禮下去,迫不及待地打開一看,要求是訓練『稍息、立正、整齊、向左向右向後轉等八項基本動作』,後面都有詳細的大綱。看起來似乎好複雜的樣子,趕緊收起喜悅之情,招呼手下加緊訓練去了。
第二天早晨,又一隊通過考核的,這一隊的三名訓練官中竟然有薛勛,讓王賢很是驚奇,問道:「你們是如何做到的?」
兩個武舉官咂咂嘴,又看看薛勛,其中一個才小聲道:「練不好就打,最差的不許吃飯……」
「一群廢物還是沒比過人家,回去沒飯吃了!」薛勛哼一聲道。
「我有言在先,不禁止你體罰,但不許傷人,更不准出人命,不然你再好的成績也不作數。」王賢警告他道。
「軍中訓練,哪有不許傷人的?」薛勛不服道。
「這只是隊列訓練好吧?」王賢氣得翻白眼道:「我會派一名軍紀官盯著,不信你傷一個試試?」
「……」薛勛兩眼一眯,最終還是壓下怒氣,伸手拿過大綱,轉身而去。
接下來幾天,又陸續有百人隊過關。過關之後,訓練官們欣喜的發現,雖然科目複雜了,但進度明顯加快了,因為經過第一階段的錘鍊,兵士們已經有了很大的進步。在此基礎上學習動作、領悟要領,似乎都變得不是那麼難了。
不過距離方山演武的時間也越來越近了,任務依然繁重無比,好在官兵們的競爭意識已經被成功地激起,不僅白天在校場上訓練,晚上還要挑燈夜戰,唯恐落在別人後頭,就想搶到別人前頭。
朱瞻基雖然不清楚,這種爭先恐後的氣氛有多可貴,但還是感到深深的振奮,在他的吹噓下,黃淮、楊溥、金問等人都來軍營參觀過,當他們看到校場上那熱火朝天的場面,一支支嚴整的隊伍,整齊劃一的動作時,也都深深的震撼了。
「這個王賢,有將才啊!」黃淮不禁贊道。
「何止是將才,」金問更加高看王賢一眼道:「能讓將門子弟和那些武舉人放下成見、擰成一股繩,這份功力可以稱相才了。」
「你們發現沒,王爺身邊就缺這麼個,能給他掙臉面的人!」黃淮看著兩位同僚道:「我們這些兩腳書櫥,說就天下無敵,做就樣樣稀鬆。在皇上那裡,十個頂不了這麼一個!」
「是啊。」金問深有感觸道:「六部九卿、內閣學士在皇上耳邊說一千道一萬,抵不上人家漢王,在皇上跟前立一次戰功。太孫有了這王賢輔佐,便可不讓漢王專美!」
「但殿下讓他冒充姚少師徒弟的事情,會不會露餡呢?」楊溥卻面帶憂慮道。他所慮的是,一旦王賢露餡,必然名譽掃地,這樣的人才再不能為我所用,豈不惜哉?
「上次姚少師來給太子講經,我就在一旁,並未聽他提及此事,應該是已經默認了吧。」黃淮道。
「不好說,姚少師性情古怪,誰知道到底是怎麼想的?這件事還是解決了好,」楊溥皺眉道:「懸而未決總是個心事。」
「也是。」黃淮點頭道:「下次他再來給太子講經,我乾脆旁敲側擊一下,看看他到底什麼態度。」
「不是說,要的就是這份心照不宣麼?」金問不解問道。
黃淮和楊溥對視一眼,前者面露苦澀笑容道:「公疏畢竟還是年輕了,不知道所謂隱患,終究都會是被敵人抓住的漏洞。」
「怎麼講?」金問問道。
「想想解學士。」楊博淡淡道:「虎視眈眈之下,我們一點錯都不能犯。」
「明白了。」金問點下頭道,那位到現在還關在天牢里的解學士,其實丟官下獄的理由,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在特殊時候被人借題發揮,就成了了不得的大事,不僅自己丟官下獄,而且還連累了太子。
不用這王賢則罷,要是真打算用他,還是早作打算,把隱患清除掉的好……
王賢並不知道,幾位熱心腸的學士,開始為自己的身份操心了。當然如果他知道,人家把他當成罕見的軍事奇才來栽培,怕是要丟官落荒而逃了……就他這樣軍事小白,真讓他帶兵上戰場,還不害死三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