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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算兩人給寶音設下的一個小陷阱,要是她一口答應下來,兩人肯定會警覺起來。
二位欽差又故作姿態和寶音扯皮一番,在徹底激怒她之前,終於同意由寶音來提供場地和條件,然後他們親自動手。
許是感覺太過順利,臨了時,錢桉不放心地又問一句:「殿下,您可想清楚了,這事定了就不能反悔了。」
「你們要是擔心,就自己動手好了。」寶音冷淡道:「我等著看看,皇上能不能把我的族人攆出河套。」
「殿下別多心,我們半點不懷疑殿下。」錢桉和鄭亨忙道:「其實誰都知道,天子已經容不下王賢了,殿下怎麼可能讓族人給他陪葬呢。」
「就是,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何況你們還不是夫妻。」鄭亨則繼續口花花道:「不過殿下放心,將來還有老夫呢……」
「咳咳……」錢桉都聽不下去了,趕忙乾咳兩聲,打斷了鄭亨的胡言亂語,拉著他告辭出去。
「你幹嘛?」出去後,鄭亨甩開錢桉的胳膊,不爽道:「拉著老夫幹什麼?」
「侯爺,慎言啊。咱們還指望她呢!」錢桉無可奈何地看著鄭亨,心說:『你的年紀都夠給人當爺爺了,怎麼就不知道害臊呢?』
「怕啥啊,她還能咋滴不成?」鄭亨滿不在乎地哼哼一聲,便上馬揚長而去。
錢桉皺眉看著鄭亨的背影,搖頭嘆氣好一會兒,才上了轎子離去。
七天後,斥候來報,王賢的大軍已經到了距離大王城一百里處。
錢桉和鄭亨再次找到寶音,和她敲定行動的細節。在確定了人員如何埋伏、到時如何動手之後,便到了最後一個問題,拿下王賢之後該怎麼辦?
錢桉的意思是,將王賢解送進京,鄭亨卻擔心會生變故,兩人正商議著,便聽寶音冷冷說道:「抓都抓了,還留著幹什麼?自然是殺了利索……」
聽了寶音這話,兩位欽差竟齊齊打了個寒噤,心說這女人狠起來,真是比蛇蠍還毒……
最終,還是採取了寶音的意見,拿人之後,直接殺掉,以絕後患!
「沒別的事,我就去迎他了。」寶音起身送客,準備出城迎接王賢。
「殿下留步,還有一事。」錢桉卻冷不丁說道:「聽聞您有一愛女,出城期間就由下官來照料吧。」這才是他的殺手鐧,有寶音的獨生女兒作人質,不怕她會出么蛾子。
「就不勞上差費心了。」寶音卻淡淡一笑道:「因為擔心城中會出亂子,前日我便把小女送去公主城了。」公主城距離大王城一百餘里,就是快馬去接,也來不及了。
「這!」錢桉和鄭亨愣了一下,沒想到寶音居然還留這一手。前者脫口而出道:「那你就別去了。」
「我不去壓著他的火,你不怕他二話不說就把你們砍了?」寶音輕蔑一笑道。
「我們又沒得罪他,他砍我們幹嘛?」鄭亨和錢桉聞言一哆嗦,強笑道。
「沒別的事,我便先出發了。」寶音便再不看兩人一眼,徑直出門,上馬揚長而去。
「叫你不早說!」寶音一走,鄭亨便氣得直罵錢桉道:「這下好了吧,上哪去找人質去?」
「我怎麼知道她會把女兒送走!」錢桉無奈道:「算了吧,今夜侯爺獨自赴宴,我在軍中留守,以備不測。」既然已經箭在弦上,自然不能因為一個小插曲就這麼算了。
「也只能這樣了。」錢桉點點頭,悶聲道:「不過咱倆換換,你去赴宴,老夫在營中留守。」
「您是上官,又是侯爵,於情於理都該您來出面。」錢桉一點都不想去冒這個險。
「就說老夫今日鬧肚子,你替我出席就成了。」鄭亨拿出那股子勛貴的橫勁兒,不容商量的揮手道:「成了,別磨嘰了,就這麼定了!」
錢桉只好無奈地同意。
半日之後,寶音的隊伍迎上了王賢的前軍。
看著那名英姿颯爽的蒙古公主,在若干女兵的簇擁下疾馳軍前,一路上一直沉悶壓抑的隊伍,終於有了些活躍的氣息。
將士們自動讓開一條去路,興奮地在路旁瞧著這位大名鼎鼎的草原明珠,紛紛向她恭敬地行禮致敬。寶音也十分和氣地向他們致意,在斥候的引導下,向王賢的中軍一路行去。
待寶音行遠了,將士們便議論紛紛起來。
「寶音夫人可真漂亮啊,只有咱們元帥才能配得上!」
「是啊,元帥真是好福氣……」
「聽說元帥和寶音夫人是不打不相識,也不知當時是誰贏了誰?」
「誰贏誰輸有關係嗎?」
將士們嘻嘻哈哈笑成一團,倒把那份肅殺的氣氛沖淡了不少。
寶音騎在馬上,又行出數里,便見王賢一身戎裝,騎在一匹通體雪白的駿馬上,正朝自己疾馳而來。
看到這一幕,淚水登時模糊了這位堅強勇敢的蒙古公主的雙眼。視線迷濛間,便見王賢疾馳到她的身前,伸出手臂便把她從馬背上打橫抱了過來。
寶音驚呼一聲,已經落進了王賢堅實的臂彎中,然後被他緊緊地摟在了懷裡。寶音的嬌軀變得柔軟無比,她緊緊靠在王賢懷裡,聽著王賢有力的心跳,使勁閉上了眼睛,淚水卻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噼里啪啦落了下來。
看到這一幕,漫山遍野的將士們登時起鬨開了,不知誰挑的頭,成千上萬人一起大喊道:「親一個,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