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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知?」劉信險些失言,連忙改口道:「你胡說,不是俺的本意,莫非還是誰教俺說的不成?!」
「是賓鴻賓大軍師教的吧。」王賢笑道。
「不是!」劉信惱羞成怒道:「俺的意思是,誰都沒教俺,是俺自己的意思!」
「不是他教的就好。」王賢狀若鬆了口氣道:「這主意實在是用心險惡,大軍師坑我也就罷了,應該不至於連將軍這樣的老兄弟都坑!」
「你什麼意思?」劉信警惕地看著王賢道:「這主意怎麼就……用心險惡了?」
「將軍也說,臨淄是漢王的禁臠,若想攻取,只能出其不意、兵貴神速!」王賢淡淡說道:「要是等漢王得到消息,派兵過來支援,將軍再想攻取臨淄,恐怕就難上加難了!」說著痛心地嘆口氣道:「就算最後攻下來,今日跟將軍出征的將士,恐怕也沒幾個能活著回去了……」
聽了王賢的話,劉信眉頭擰成個疙瘩,喃喃道:「軍師說,漢王不會出兵……」
聽到劉信自相矛盾的話語,王賢搖頭笑笑,站起身道:「我得到可靠消息,花老三已經派出信使,火速去樂安州求援,至於漢王會不會派兵,很快就有結果。畢竟,臨淄離樂安州,距離也很近。」
劉信臉上的神情愈發糾結,神色中已現慌張之情,呆呆坐在那裡,一句話也說不出。
「我知道將軍和劉俊劉護法素來不睦,但將軍不要被個人恩怨,害了自家兄弟的性命。更不該聽人挑唆,被人當槍使啊!」王賢丟下最後一句,飄然而去。
劉信則枯坐在那裡,一直到天黑……
三更天,王賢的帳中依然亮著燈,他身穿褐氅,手持書卷,正在看書。面前桌上卻擺著酒菜,還有兩副碗筷,酒菜碗筷絲毫未動,好像在等什麼人。
一旁的戴華倦意連連,打著哈欠道:「先生,您就這麼確定他一定會來?」
「應該會來。」王賢翻一頁書,淡淡道:「劉信既是容易輕信的莽夫,又最重兄弟義氣,他手下兵馬都是跟他從博山走出來的鄉親子弟,我不信他會不擔心。」
話沒說完,就聽到外頭有躑躅的腳步聲,然後是鄧小賢警惕的聲音:「誰?」
「劉信……」接著傳來了劉信吞吞吐吐的聲音。
「哈哈哈!」王賢笑著長身而起,大步走出帳中,迎接劉信的到來。「夜深了,將軍還沒睡?」
「俺看到先生這裡還亮著燈,就過來瞧瞧。」劉信有些羞赧道。
「正是正是,長夜漫漫,無心睡眠,正打算請將軍過來小酌呢。」王賢將劉信迎進帳中。劉信一看帳里的擺設,就知道人家早算準了,自己一定會來。但王賢太會說話,讓劉信如沐春風,絲毫不感覺尷尬。
兩人入席就坐,戴華拿起溫好的酒,剛要往酒盅里倒酒,卻見劉信微微皺眉,王賢見狀笑道:「快換碗來,和將軍這樣的豪傑對飲,怎麼能用酒盅呢?」
戴華便撤掉酒盅,取來兩個吃飯的白瓷碗,分別斟滿了酒,王賢舉起一碗,跟劉信一碰碗,便仰頭一飲而盡,然後順手一抹粘在鬍鬚上的酒液,大笑道:「痛快!」
劉信見狀,笑逐顏開。賓鴻總是用酒盅和他喝酒,劉信雖已見怪不怪,但總覺著透著一股瞧不起人的味道。而王賢這副豪爽做派,十分對劉信的胃口!
兩人連幹了數碗,劉信才一抹嘴,悶聲說道:「先生走後,俺琢磨了半晌,您說的是,這臨淄城要麼趕緊打,要麼就別打,拖拖拉拉會出大事!」
「將軍從善如流,將來造化必定不在劉護法之下!」王賢聞言大讚!
「哎!」劉信卻神情一黯,滿嘴酒氣化為酸澀的醋意道:「劉俊如今飛黃騰達,俺是比不了了!」這也是他一直最憋悶的地方,明明原先大家都是一縣堂主,劉俊還在馬山損兵折將,朝不保夕,誰知一轉眼,竟占據了整個膠東,和總舵分庭抗禮,唐長老都不得不讓他五分,讓他當了右護法!
而自己呢?竟依然原地踏步,和劉俊的距離成了天上地下,這讓劉信怎能不憋悶異常?成了一點就著的爆仗?
第0998章 投靠
「哎,將軍切不可灰心喪氣。」王賢笑著給劉信斟酒道:「大丈夫幸逢亂世,風雲際遇,便化作龍,安知他日將軍不會後來居上乎?」
劉信被王賢說得心頭火熱,灌一通烈酒,紅著臉問道:「先生真覺著,俺有這個造化?」
「為什麼沒有呢?」王賢笑道:「劉護法不就是先例?!學生到臨朐時,劉護法麾下兵不過兩千,還深深見疑於長老,可謂危在旦夕,朝不保夕啊!」
「是啊,當時都以為他完定了。」劉信說著,目光複雜地看向王賢道:「誰知他得了先生輔佐,竟一下子鹹魚翻生,通吃全場起來!」
「所以學生才敢說這個話。」王賢笑吟吟地看著劉信,赤裸裸說道:「學生既然能幫彼劉風生水起,自然也就能幫此劉飛黃騰達!」
「嘿!」聽了王賢這話,劉信心中像有一百隻小貓,在拼命地撓啊撓,癢得不能自已。他巴望著王賢,語氣帶著討好道:「先生真的會幫俺?」
「那是自然,學生不像大軍師那樣,就知道窩裡鬥!如今我倆一體,榮辱與共,學生不幫將軍,又會幫誰來著?」王賢一臉理所當然道。
「還真是這個理兒。」劉信憤然道:「這賓鴻太不地道,虧俺還把他當兄弟,他卻如此坑俺!這回若非先生提醒得及時,俺真要被他賣了,還幫他數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