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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做壞事,我們就好好抱一抱。」王賢央求起來,可憐巴巴的樣子,讓人無法拒絕。
顧小憐嘆口氣,只好也脫了鞋子,鑽到被窩裡,便被王賢一把攔腰摟住。王賢將頭靠在她引以為傲的美乳上,深深吸了口氣……
顧小憐起先還百般糾結,不知是該從了他,還是再堅持堅持,誰知不一會兒,便聽到均勻的鼾聲,低頭一看,他竟像個孩子一樣,靠在自己懷裡,沉沉睡著了……
他實在太累了,不禁身體累,心更累……就是睡夢中,依然緊蹙著眉頭,讓人心疼無比。顧小憐伸出手指,輕輕揉著王賢的眉心,想要舒展開他眉頭,撫平他那顆疲憊的心……不知不覺,自己的淚水先下來了,濕了大片的枕頭。
顧小憐永遠不會忘記這一天,自己的男人,躺在自己懷裡,沉沉地睡著,眉頭卻緊皺著……
第二天一早,便傳來了張藩台服毒身亡的消息……
王賢已經在美人懷中恢復了狀態,聞聽這個消息,又是好一陣沉默,不過很快便調整過來。人的適應能力真的很可怕,他昨天還陷在內疚中,今天就已經基本習慣了這種心態。
其實張春也算不得替罪羊,很多事情都是他這個轉運大臣的手筆……至少晉王不可能出主意,讓他們用軍糧來中飽私囊。說白了,晉王和張春就是狼狽為奸、相互利用的關係,這種人死有餘辜。
不過令王賢驚嘆的,是晉王的狠辣果決。白天才下定決心,夜裡就把事兒給辦了。以王賢今日之水準,自然看得出晉王的用意……張春在調查深入展開之時畏罪自殺,恰恰說明他是案件的重要角色。加上昨天給王賢的帳冊,這樣所有的矛頭都指向張藩台——是這位山西布政使,一手操控了整個貪污軍餉的窩案!而布政使這樣的二品方面大員,來承擔軍糧失運的責任,也夠分量了。相信其餘官員只要不傻,在聽聞張藩台的死訊後,都會爭先恐後地把責任往他身上推。一個十惡不赦的首惡元兇,就這樣樹起來了……
晉王這麼早動手對王賢也頗有益處。畢竟若是查到張春頭上之後,他再上吊自殺的話,那一個逼死大臣的酷吏形象,就會套在他的頭上。王賢雖然不在意成為酷吏,但誰會嫌自己的名聲太好呢?
而現在王賢並沒查到張春頭上,甚至連單獨談話都沒進行過,張春就先畏罪自殺了,自然怪不到王賢頭上。反而會給王賢加持上一層,令宵小聞風喪膽的光環!
想想吧,王賢還沒查到他頭上呢,就把堂堂二品布政使嚇得畏罪自殺,這得多強的氣場,多大的正氣才能達到這效果啊!
想來想去,王賢覺著這不是個壞事兒,反而是大大的好事,便收起了嚴肅的表情。
「官人,要去弔唁麼?」顧小憐這才敢揉著胳膊小聲問道。她被他枕了半天一夜,半邊嬌軀全都失去知覺,醒了好一會兒,還被壓得麻麻的……
「不去。」王賢搖搖頭道:「當了婊子就別想著牌坊,我不裝那個好人。」頓一下道:「回頭你讓周勇,給他家送個挽幛去,寫著我的名字就成。」
「是。」顧小憐感覺自個恢復了知覺,下地先整理下凌亂的衣裙,然後替王賢更衣。
早飯時,顧小憐發現吳為莫問幾個,時不時怪笑著瞥自己一眼。她知道,這是因為自己昨天進了王賢的房間沒出來……心裡不禁暗暗叫屈,明明什麼都沒做,只是抱了抱而已嘛!可又不能解釋,只好羞羞地低下頭。
見素來頗為潑辣的顧小憐,竟然害羞了,眾人更是篤定,一邊吃飯一邊吃吃直笑。
「你們都神經了。」王賢白他們一眼道:「跟人家二黑學學,看人家目不斜視,吃飯不語……不過二黑,你筷子都伸到鼻孔里了。」
「哦,啊?」二黑忙把筷子往下一送,卻捅到了下巴上,才發現王賢是在戲耍自己,不禁鬱悶道:「大人,你也學壞了。」
「這話我不接受,我什麼時候好過啊?」王賢嘿嘿一笑道:「怎麼,龍妹妹沒來吃飯,你連魂兒都丟了。」
「還不是大人惹得。」二黑白他一眼道:「她從昨晚到現在,就沒出過房門,怎麼叫也不出來。」
「我說二黑,你丫是不是有病啊。」許懷慶笑罵道:「人家龍姑娘心裡明明有人,你幹嘛要拿熱臉貼人冷屁股?」說著嘿嘿一笑道:「來,哥哥有個熱屁股,免費送你貼一下。」
「去你娘的。」對許懷慶二黑當然不會客氣,「你那屁股臭烘烘的,狗才願意貼呢!」
「撲哧……哈哈哈哈……」眾人放聲大笑起來,一掃連日來的陰霾。
吃過早飯,王賢便命提審拘押在行轅的眾罪員。另外兩路欽差正在火速趕來,由不得他不著急,一旦那兩位到了,還不知出什麼么蛾子。那麼趕在他們到太原之前,把案子辦成鐵案,就成了他的當務之急。
為防止串供,歷來審訊罪員都是隔離分別提審。首先帶上堂的是賀知府。賀知府仍穿著他的四品官服,頭上戴著烏紗帽,不過這幾天羈押下來,雖然沒遭什麼罪,但巨大的心理壓力,依然讓他神色委頓,鬚髮散亂,官服也皺巴巴、髒乎乎的……
見禮之後,王賢命人看座。大明朝官場的通例,罪員在審訊定案上報聖裁之前,問官照舊以禮待之,何況王賢也沒權力革除他的官職。
「賀大人這幾天,過得怎麼樣?」王賢面無表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