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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打我?!」賓鴻捂著腮幫子,滿臉怨毒地轉向唐長老,怪叫起來:「唐天德,你還有沒有點兒人味?你就放任這廝幾次三番毆打於我?!」
「……」唐長老眉頭緊皺,沒有言語。
「打你算輕的,老子還要宰了你!」劉信刷地抽出腰刀。
「你殺呀!」賓鴻一挺脖子,主動往劉信的刀上湊,臉上涕淚橫流道:「反正我活著就是礙眼,殺了我讓你們清淨!」
「好了!」看著賓鴻可憐兮兮的樣子,唐長老終於揮了揮手,讓劉信退下。唐長老向前幾步,低頭看著賓鴻道:「說,刺客是不是你派的?」
「什麼刺客?」賓鴻愣了一下,但酒喝得實在太多,根本管不住嘴道:「我只說要殺你,還沒派刺客呢……」
「你!」唐長老原本對賓鴻有點憐憫,聞言臉色一變,一把拎起賓鴻的脖子,目光中殺機迸現道:「活膩了不成?!」
「我就是活膩了!」賓鴻被唐長老掐得喘不動氣,心底積壓已久的怨念噴薄而出道:「唐天德,你忘了是誰幫你打下來的基業?!你把我當成夜壺了嗎?你就是這麼對自己的老兄弟嗎!」
「你確實有功勞,但德才已經不堪重任,為何不能退位讓賢?!」唐天德見不少人面有戚戚,知道必須把話說清楚,遂沉聲道:「何況老夫也沒有虧待你,不是還讓你管著錢糧重任嗎?!」
「你們怎麼就知道,我不如姓黑的!」唐長老不提『退位讓賢』還好,一提起來,賓鴻就像被點著的爆仗,徹底爆發了:「就憑一次比試?!他那是撞了狗屎運,我不服!不服!」
「所以你就派人刺殺他?!」唐長老目光如刀,死死盯著賓鴻。
「哈哈!有人殺他?太好了,省得我動手!」賓鴻高興得手舞足蹈起來,好一會兒才愣住道:「我派人殺他?沒有啊……」
「還敢狡辯!」劉信大聲道:「刺客已經承認了!」
「你把他找來,我跟他對質?」賓鴻這會兒差不多醒酒了,自然意識到自己已在生死關頭。
「刺客已經逃脫了!」劉信恨聲道:「那些刺客十分熟悉府中地形,肯定是內賊!」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賓鴻冷笑道。
「但我們殺死的刺客,可沒有跑掉!」劉信一揮手,兩具屍首抬上來,賓鴻一看就傻眼了,正是兩名跟了自己多年的貼身衛士!
「這是誣陷!」賓鴻面露慌張之色,大叫起來道:「你們殺我衛士,栽贓於我!」
「鐵證如山,還敢狡辯!」劉信哼一聲,轉向唐長老鼓動道:「這種壞種,不殺不行啊!」
「長老,念在多年的情分上,還是饒他一命吧……」
「是啊長老,俺不信老賓能幹出那種事……」這時,一眾老兄弟忍不住為賓鴻說情開了。
「……」唐長老眉頭緊蹙,似乎在做激烈的思想鬥爭。
這時,唐長老的兒子唐封從外頭黑著臉進來,向唐長老沉聲道:「爹,搜查過賓鴻的住處了,從他房裡搜出好幾封信來!都是和漢王私下往來的!」
唐長老『哦』了一聲,伸手接過那幾封信,隨手打開一封,湊近了燈光,眯眼看了起來。
議事廳中針落可聞,所有人都盯著唐長老的臉色,只見他一張臉迅速變得鐵青,再也不掩飾眼中濃烈的殺機!
終於,唐長老重重一拍桌案,咬牙切齒道:「把他推出去!斬了!」
「是!」劉信早就等不及了,把手一揮,兩名壯卒上前,拖著賓鴻就往外走,賓鴻這下也不矯情了,一邊掙扎一邊大聲呼喊道:「我冤枉啊長老!你不能殺我啊!」
「長老!」幾個老兄弟還想再勸,唐長老卻將那幾封信扔到他們身上,幾人接住信一看,全都沒了聲息。原來那信上,明明白白地透露出,賓鴻和漢王早有勾結,準備裡應外合,幫漢王殺掉唐天德,拿下青州!
殿外一聲慘叫傳來,賓鴻身首異處……
「長老,俺早就聽說,這廝這陣子整日糾結一幫子對長老心懷不滿的傢伙,肆意辱罵長老,意圖不軌!原本還不太相信,今日一見,果然是真的!」眾頭目也改了口風,紛紛指責起賓鴻來,爭先恐後和他劃清界限!
「哼!」唐長老鐵青著臉,拂袖而去,留下眾人面面相覷。
後院上房中,王賢給戴華包紮上藥完畢,剛剛洗完手,便見屋門輕輕被推開,鄧小賢閃身進來。
「弟兄們都沒有閃失吧……」王賢輕聲問道。
鄧小賢點點頭,壓低聲音道:「先生放心,一個都沒少,全都安然脫離了。」
「那就好。」王賢鬆了口氣,葫蘆谷之後,他最怕聽到的就是又有兄弟死去……
「這邊呢,賓鴻怎樣了?」鄧小賢小聲問道。
「已經被殺了。」王賢淡淡說道,拿起毛巾小心擦拭雙手,連指甲縫裡的血跡都不放過。
「太好了!」鄧小賢笑了:「今晚這場戲,圓滿落幕!」
戴華笑罵一聲,道:「演戲還砍我這麼狠,多疼啊你知道嗎!」
「做戲嘛,當然要逼真了,一點兒皮外傷算什麼!」鄧小賢走過去,看了看戴華的傷口,知道無甚大礙,便開起了玩笑。
「去你的!」戴華翻翻白眼,兩人相視而笑。
其實今晚的一切,都是王賢暗中搗鬼。他是一定要除掉賓鴻的!原因有三,一者,他評估了白蓮教所有高層,不得不承認賓鴻是這些人里最有見識的。之所以在自己出現後,一直表現得很不堪,那其實是他被自己故意刺激,導致心態失衡,一時間方寸大亂所致。而且賓鴻並不擅長帶兵打仗,王賢用自己的長處和他較量他的短處,自然可以把賓鴻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