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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百姓慌不擇路,直愣愣朝和尚們撞過來,卻像撞到一堵無形的牆,稀里糊塗便被彈開到一邊。和尚們就這樣護著王賢,像游魚一樣靈巧的穿過湍急的亂流,不一會兒便到了太子府外。
太子府外,也有官兵包圍,卻不是錦衣衛的兵,而是五城兵馬司的兵。這倒不是莊敬覺著太子還不如王賢要緊,而是他以為太子已經出城了,太子府中只剩下太子妃和朱瞻基的幾個弟弟,雖然也很重要,但還算不上要緊。所以只讓五城兵馬司的兵,以保護太子府的名義,先把這邊看住,等把王賢拿下了再說。
這會兒,五城兵馬司的官兵,自然也都看見慶壽寺那場大火。整天幹著在京城打轉的差事,官兵們自然知道那裡是慶壽寺,更知道慶壽寺是老和尚的道場。看到這場火,就是傻子也知道天要變了,不禁交頭接耳起來。
看到人心渙散,兵馬司的軍官呵斥起手下來,試圖讓他們安定下來。而他們的指揮使,正和東宮的守衛交涉,或者說對峙。東宮的人讓他們立即撤走,指揮使卻堅持說,要保護太子府的安全。雙方正吵得不可開交,就見一隊百姓打扮的漢子,快步行進過來。兵馬司的官兵還沒反應過來,那群人就已經穿過兩層防線,直撲兵馬司的第三道防線,也是最後一道方向!
「都傻了麼,攔住他們!」指揮使忙厲聲下令,官兵們這時也反應古來,趕緊抽出兵刃,擋在那隊人馬前面。
「什麼人,敢擅闖太子府!」都這會兒了,大多數兵馬司的官兵,還以為他們是在保護太子府呢。
「讓開!我們是東宮侍衛!」一名僧人亮出了東宮侍衛的腰牌,這類玩意兒王賢有的是,不光有東宮的,還有鎮撫司的、上直衛的、御前侍衛的,琳琅滿目、應有盡有。
「這……」見到正主,兵馬司的官兵馬上軟下來。
「東宮侍衛?怎麼這麼面生?」這時候人群分開,指揮使在幾名手下的保護下過來,打量著眾僧人。
「假冒的吧?」身旁的副將附和道。
「很有可能,非常時期,只能先委屈諸位了。」指揮使雙目寒光一閃,揮手道:「拿下!」
「慢著,他們就是東宮侍衛!」太子府的侍衛突然認出了人群中的王賢。
兵馬司的官兵聞言,心說人家府里的侍衛都說沒錯了,這下總沒問題了。但他們想不到的是,指揮使大人竟仍堅持下令:「拿下!」
「大人,這……」官兵們有些為難道:「他們好像真是太子府的人啊。」
「我說是假的就是假的!」指揮使面貌猙獰道:「你們要抗命麼!」
「我等不敢……」軍令如山,官兵們只好先拿人了。
看著兵馬司的兵圍攏上來,眾僧人卻依然沉靜似水,沒有絲毫波動。這時,只聽王賢微笑道:「哪位師兄替我擒下此獠?」
「我來!」話音未落,一名僧人便撲了出去,他的速度奇快,整個人都化成一道匹練,一個呼吸便到了那指揮使面前。身邊的衛士還沒來得及阻攔,那指揮使便感覺呼吸一窒,脖頸像被鐵箍箍一般,整個人便動彈不得了。
看到指揮使一個照面就被挾持,衛士們只敢大呼小叫,卻不敢動彈了。那僧人便像拎著只雞仔一樣,拎著那指揮使的脖子,意態寫意地立在那裡,舌綻春雷道:「讓!開!」
這含著獅子吼真意的一聲,震得兵馬司官兵頭昏腦漲,一時竟有些失神。加上指揮使大人還在人家手上,竟就這樣呆呆地看著王賢一行人,施施然進了太子府。
太子府的侍衛本來都絕望了,卻看到王賢出現,心情那叫一個激動,趕緊把他們迎進去。王賢讓那和尚把指揮使丟給東宮侍衛,笑道:「他們敢亂來,就剁他一根手指頭。」
「再敢亂來,就再剁一根。」侍衛們此刻心情大好,笑嘻嘻道。
「正是。」王賢笑著朝眾侍衛點點頭,便和眾僧人進府去了。
太子府中,也已經亂成一團了。大難臨頭,太監宮女們再不把主子當回事兒,先自個逃命要緊,甚至還有人趁機偷竊。
不過王賢他們也沒工夫理會這些破事兒,依然如魚群般往裡走。王賢笑道:「心玄師兄好厲害的功夫,真是大開眼界!」
「師弟謬讚了,我只是個劈柴燒火的,武藝在師兄弟里是最是低微。」心玄卻很謙虛。不過眾僧人也都不反對,顯然很認可他這話。
「呃……」王賢咽口唾沫道:「感情你們都是高手高高手?」
「習武也是為了修行。」心慈笑著跟他解釋道:「光念經打坐,身體要垮掉的,還怎麼修行。」
王賢這才明白,老和尚給自己留了怎樣的一筆財富。尼瑪,有這樣一群變態高手保護,只要不落入大軍圍剿,誰也傷不到自己一根毫毛了!
說話間,對面跑過來一身戎裝的朱瞻埈,一見真是王賢來了,朱瞻埈歡呼一聲撲上來,卻稀里糊塗撲了個空。
「這個不用攔。」王賢不禁苦笑。和尚們才放朱瞻埈過去。
朱瞻埈一把抱住王賢,大小伙子又哭又笑,語無倫次道:「太好了,二哥你來了,他們還說你死了。我就說你不會,你不會不管我們的!」
王賢把朱瞻埈拎開,笑罵道:「鼻涕都抹我身上了。」
朱瞻埈不好意思地笑笑,才想起正事兒來,小聲道:「我父親還在府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