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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王賢命人對家中父老封鎖消息,但如今自己鬧得沸沸揚揚,南京的父母肯定早就有所耳聞……
感受到王賢心中的擔憂,顧小憐輕輕握住他的手,在他的掌心溫柔地滑動著。
王賢伸手在顧小憐凝脂般的小臉兒上輕輕摸了一把,笑道:「快點兒好起來,不然等見到老爹老娘,他們會怪我沒照顧好你的……」說著壓低嗓子,聲音有些異樣道:「我也盼著你快點兒好起來,咱們好做些愛做的事……」
顧小憐明顯愣了一下,俏面一陣火燒,突然掐了王賢一把,抽回手去,把臉別向他處。
王賢便知道,自己這番話肯定被第三者聽到了,顧小憐原先六識超人,哪怕是現在,聽覺也比自己好不少。王賢估計,這也是她聽覺最先恢復的原因。
回頭一看,果然見戴華端著個盤子,神情古怪地站在後頭。戴華尷尬地摸著腦袋道:「屬下,是想讓大人看看,黃瓜發芽了……」
王賢狠狠瞪這個不長眼的傢伙一眼,但這小小的院子裡,住了十二個人,哪有什麼私人空間可言?也只能悶哼一聲道:「真以為自己是菜農啊!」
戴華知道自己觸了大人的霉頭,訕訕道:「屬下這就進去。」
「拿過來看看!」王賢一把把盤子奪過來,果然看到盤中黑色的土壤里,竄出了七八對嫩綠色的小芽,不由欣喜道:「我說什麼來著,這個法子肯定能成!」說著拉過顧小憐的手,讓她撫摸一下那些嫩芽,開心道:「回頭咱們就能吃上自己種的黃瓜了!」
顧小憐小心地撫摸著嬌嫩的幼芽,臉上終於不那麼紅了……
見大人成功地化解了尷尬,戴華湊上來問道:「大人,也不知道外頭怎麼樣了。」
「你都問了我一百遍了。」王賢沒好氣道:「我又沒長翅膀,哪知道外頭怎麼樣了!」說著他氣不打一處來道:「不是讓你安排好秘密接頭嗎?怎麼就一點消息都傳遞不進來!」
「東廠這次查得實在太嚴了……」見自己一張嘴,又成了大人的出氣筒,戴華忙小心道:「外頭的弟兄們正在想辦法……」
「哼……」王賢哼一聲道:「指望破鞋扎爛了腳……」
「哎……」戴華心說,我怎麼就成了破鞋,不由苦笑道:「當屬下沒問。」
「問了就是問了,當沒問就能沒問嗎?」王賢發作完了,這才沉聲道:「皇帝應該已經醒了……」
「是嗎?」戴華有些吃驚地看著王賢。
「如果皇帝已經死了,或者還昏迷著,咱們的日子不會這麼太平。」王賢淡淡道:「肯定會有客人上門。但現在沒有客人上門,就說明局面沒有惡化,不管皇帝恢復了多少意識,但肯定是醒了,才沒人敢輕舉妄動……」
「原來如此。」戴華咋舌道:「想不到皇帝老兒的命這麼硬,這樣都能活過來!」說著不無遺憾道:「那胡道士怎麼就不把藥下重點,讓皇帝直接歸西了多利索!」
「你是不是被關傻了?」王賢瞪戴華一眼道:「那樣氣死皇帝的罪名,可就要落到老子頭上了!」
「也是……」戴華不好意思地撓著腦袋道:「整天在這小院子裡憋著,確實有些傻了。」
王賢倒也不好意思再說戴華什麼,他被關了這些天,明顯感覺火氣大了不少,除了對顧小憐一如既往的溫柔,對其餘人說話都像吃了炸藥一樣。
「外面的局面,應該已經控制住了吧……」雖然被王賢訓得滿頭包,戴華還是繼續問道。
「應該沒有惡化,不然咱們還能安穩住在這裡,早就換到詔獄去了。」王賢收斂一下火氣,吐出一口濁氣道:「吳為他們,應該已經在準備下一步行動了吧。」
「一定的。」戴華點點頭,「吳大人又沒有被關傻,肯定誤不了事……」
說出這有些傻氣的一句,戴華心說要糟,這不找著挨罵麼?
但王賢只瞥了他一眼,忍住了沒罵。讓戴華好是慶幸。
王賢所料沒差,朱棣甦醒之後,所下的四道旨意,可謂對症下藥。先是滄州的蒙古騎兵接到旨意後,馬上乖乖交出了河關,然後迅速轉移到天津大沽口上船,回了關外。
關外的朵顏部見大明送回了自己的部族,也馬上就收兵,幾個蒙古王公還裝模作樣地上表請罪,恭祝皇帝萬壽無疆。
二月底,山東方面的局勢也明朗了。柳升返回了濟南,接替張輔重掌帥印,被擺了一道的英國公,儘管依然保持著國公的優雅氣度,但交出帥印後,當日就出了濟南,返回北京城。顯然一刻都不想在這讓自己顏面掃地的傷心處停留。
柳升回到山東,很快重整了軍隊,揮軍濟寧。幾次交戰後,擊退了白蓮教,救出了被圍困的鄭和軍隊和太子殿下,徹底解除了大運河的危機。
不過白蓮教也不是一無所獲,他們趁機奪取了青州城,重新打通了和膠東的聯繫,便果斷放棄了樂安州,全員退回到青州,背靠著膠州大本營,再無隨時被扼殺在外的危機了……而且被朝廷赦免後,佛母也公開露面,約束軍隊,號召教徒安心生產,爭取早日恢復膠東的生機。
魏源、儲延等人也在魯北魯西南一帶打擊豪強,將因為戰亂無主的荒地重分給農民,提供種子耕牛,大力發展勸農勸桑。
老百姓才不管誰當皇帝,只要能給他們帶來安寧,讓他們有地種,有飯吃,他們就擁護。隨著春耕開始,山東境內徹底熄滅了戰火,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熱火朝天的勞動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