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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唐長老看著賓鴻,一陣陣膩味。這傢伙存心是要煽動別人一起,對黑先生不滿!更是對自己不滿!不過賓鴻這話也確實難以回答,在這種靠兄弟義氣維持的團伙中,論資排輩是誰也繞不過的大山。
唐長老看向王賢,意思是該你顯顯本事了,殺殺他的威風!
王賢微微點頭,緩緩起身,輕搖羽扇走到賓鴻身邊。
「比下去了,還沒開口就比下去了……」在場的眾頭領暗暗比較著王賢和賓鴻,只見一個面容清絕、飄飄欲仙,一個獐頭鼠目、土得掉渣,光從賣相上就沒法比!
「大軍師這話,學生實在不敢苟同。」王賢微微一笑道:「學生自本教起事起,就以投身大業,應該算不得剛剛入伙吧。至於寸功未立,學生就更是要覥顏說上兩句,促成九縣聯盟,將南青州、膠東、兗州北大片領土歸入我教中,學生雖不敢說是居功至偉,卻也有苦心謀劃、奔波聯合之功吧?」
「這……」見王賢初來乍到,就敢跟自己針鋒相對,賓鴻一陣陣火大道:「這都是你給劉俊立的功,與我等何干?」
「大軍師此言差矣,難道劉將軍不是本教右護法嗎?」王賢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賓鴻道:「大軍師這種話私下裡說說也就罷了,若是傳出去,豈不要讓各路英雄寒心?長老的大業都會受損的!」
「你!」賓鴻被王賢擠對到牆角,偏生又無法反駁,氣得他指著王賢,哆嗦著嘴唇道:「好利的一張嘴!簡直是一派胡言!」
見賓鴻已經語無倫次了,唐長老暗暗皺眉,他更為賓鴻不識大體,不能容人而氣惱,重重一拍桌子道:「都閉嘴吧,老夫心意已決,此事到此為止!」
「長老,且聽學生一言。」眾人都不吭聲了,王賢卻上前一步,沉聲說道。
「先生請講。」唐長老既然有心抬舉王賢,自然要多給他些面子。
「大軍師所言其實不無道理。」王賢又換了一副謙卑的面孔,仿佛剛才咄咄逼人的不是他一般。「學生縱有微功,也是在右護法帳下所立,總舵諸位並無感受,難以認可學生也是正常。」說著王賢一拱手道:「說的再好也沒用,有道是,是騾子是馬,牽出來遛遛!請長老交派個難題給學生,讓諸位頭領看看學生,到底配不配當這個軍師!」
「先生大可不必。」唐長老心說,這是他們傷了人家黑先生的心了,便板起臉來,冷聲說道:「你就是把差事辦得再好,也有人會說,不過爾爾,換了自己會比你辦得更好!」說著起身道:「先生安心當好你的軍師,誰要敢找你麻煩,老子拔了他的毛!」說完,狠狠瞪一眼賓鴻,拂袖而去。
「哼!」唐長老一走,賓鴻便黑著臉到了王賢面前,冷冷道:「咱們走著瞧!」說完也怒氣沖沖而去。
劉信、郝允中等唐長老的舊臣,礙於賓鴻的感受,沒搭理王賢,也搖搖頭離開了。董彥皋、白拜兒等新來的頭領,卻一下把王賢圍上了,董彥皋哈哈大笑道:「軍師來的太好了,老子早就看不慣那賓鴻了!長得跟只老鴨子似的!」
「是啊軍師。」白拜兒是個男的,但言談舉止都女里女氣,有些色迷迷地看著王賢道:「人家支持你,早點兒把姓賓的踢走!」
「走走,軍師咱們喝酒去!」大胖子王宣拉著王賢的胳膊,滿臉笑容道:「咱們還沒給軍師接風呢!」
無可奈何,王賢被他們拉去吃酒,從上午一直吃到天快黑,才讓人架回了住處。
戴華拿來痰盂,讓他吐了個痛快,又端來濃茶服侍他喝下去,王賢才感覺舒服一些,用衣袖胡亂擦擦嘴道:「他娘的,這幫土匪,天天就知道喝喝喝!」他到青州這幾天,幾乎天天喝得爛醉如泥,實在是苦不堪言。
「別看他們現在挺風光,實際上朝不保夕,當然要今朝有酒今朝醉了。」戴華小聲道:「先生真指望靠他們報仇?」
「怎麼?」王賢揉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
「我看懸。」戴華撇撇嘴道。
「你也說了他們是朝不保夕了,那不就是亡命徒了?」王賢呵呵笑道:「這種人只要調教得法,強過訓練有素的官軍太多。」
「先生有主意就好。」戴華笑笑,又皺眉道:「不過這青州城,可比劉俊那兒兇險多了……」
「是啊。」王賢深以為然道:「十個劉俊也比不了一個唐天德,董彥皋白拜兒這些人,也都是狡詐狠毒之輩,和這些人周旋,無異與虎謀皮,太累……」
「先生還漏了個人。」戴華輕聲道:「賓鴻……」
「和他倒是簡單,咱們既然已經被視作眼中釘。」王賢淡淡說道:「自然也把他當成肉中刺,拔掉便是。」
「怎麼拔?」戴華好奇問道。
「小老婆跟大老婆爭寵,靠的是什麼?」王賢雙腿一盤,嘿嘿笑道。
「不知道。」戴華搖搖頭,「俺就一個媳婦……」
「告訴你,要從兩方面著手,一是靠討好自家官人,讓他把你當成一塊寶。」王賢笑道:「二是靠在大老婆面前示弱,只要官人心裡有你,你讓大老婆欺負一次,他就對大老婆憎惡一分!如是幾次,不用你動手,他就會把大老婆攆出門去,你只需在旁邊假惺惺裝好人便是。」
「呃……」戴華聽得暈暈乎乎,撓撓頭道:「先生,以小老婆自況,是不是不太體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