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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走了!」此地不宜久留,王賢重重點頭,率眾策馬快速離開。
望著四人四騎疾馳而去,兩人像掉了魂兒一樣,陳百戶小聲道:「這一去,山西就要天翻地覆了吧?」
「但願吧。」副千戶長嘆口氣道:「沒有天翻地覆,咱們就死定了。」說著看向眾手下道:「弟兄們,你們都是將軍精挑細選出來,忠心無可挑剔!這次咱們為了營救大殿下有難同當,就是死也不能承認,那幾個騎兵是咱們幹掉的!」
眾將士紛紛點頭,這還用囑咐?說出來大家都玩完。
「就說他們中途折回了,除此之外,什麼都不知道。」副千戶說完揮下手道:「繼續前進。」隊伍便繼續向右護衛的軍營進發。
王賢慶幸自己在幼軍當軍師的經歷,要不是他連地圖都看不懂,更別說照著上面標出的路線,一口氣跑出了五台縣境,又奔出五十里,到了一個叫殺狼口的地方了。這裡也是地圖上標明的終點了!
這時他們的坐騎,也差不多到了極限,馬嘴中泛起白沫,必須停下來休息。
吳為警惕地看著谷口,他感覺裡面隱藏著什麼,顧小憐更是直接示警道:「裡頭有人!」
「不用怕,自己人,」王賢策馬上去山岡,放聲大喊道:「我來了!」
「我來了……」
「來了……」
回聲在山谷中蕩漾,竟越來越響,變成千百個聲音一起回應:「我來了!來了……」
回聲猶繞,山谷中突然湧出一隊騎兵,嚇得劉子進趕忙張弓搭箭,卻被吳為一把按住道:「真是自己人!」
只見那隊騎兵奔到王賢面前,齊刷刷翻身下馬,單膝跪下向王賢行禮,那為首的軍官驚喜道:「軍師,真的是你啊!」
「哈哈,老許,不是我是誰。」王賢從山岡上下來,跟許懷慶親熱地擁抱一下,便有親兵伺候他除下身上的破衣爛衫,換上明黃色的飛魚服,披上黑裘大氅,登時像換了個人一樣!
「軍師,以後千萬不能冒這種險了,」許懷慶忍不住埋怨道:「這些日子,可把我們擔心壞了。」頓一下道:「要不是您的信里,讓我們先聽閒雲的,我和莫問早就帶人殺進五台縣城去了。」說著有些不屑道:「別看他們人多,但也不一定是我們的對手!」
「好了好了。」王賢聽他顛三倒四,知道這是真把他給急壞了,笑笑道:「下不為例就是。」說著翻身上了自己的大紅馬道:「咱們趕緊回太原去!老子要還魂了!」
「你不先救老五?!」卻被劉子進一把拉住馬韁,沉聲質問他道。
「救,當然要救,但卻是圍魏救趙。」王賢淡淡道:「我一在太原現身,對方便知道他們的行動失敗了,自然會離開五台縣的,我會第一時間派人把五哥接到太原來,請最好的大夫為他治傷。」
「你這張嘴,太能說。」劉子進悶聲道:「明知道被你賣了,還得幫你數錢。」說著他放開馬韁,但口中卻恨恨道:「老五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寧肯一頭撞死,也不會幫你的!」
「好說好說。」王賢笑笑,讓人給劉子進重新牽過一匹戰馬。
「軍師,這誰啊?」許懷慶小聲問道。
「劉子進。」王賢笑笑道。
「啊?」許懷慶下巴差點沒驚到地上,「大人這是會巫術來著……」怎能把反賊頭子拐帶到手呢?
「要不怎麼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呢?」王賢臭屁地笑起來,得意完了說實話道:「其實也是機緣巧合,感謝韋公子,辛苦年年押金線,為我做了嫁衣裳……」說到最後,他竟然唱了起來,可見心情是極好的。
「要不要把他先關押起來?」許懷慶打量著劉子進問道。
「不用,」王賢搖搖頭道:「他來去自由。」
在一場零和遊戲中,有人心情好,有人就會心情糟。辛苦一場為王賢做了嫁衣裳的韋無缺,心情就糟糕透了。
昨日的五台縣城裡,一片雞飛狗跳。韋無缺堅信王賢已經進城,然而三路隊伍都檢查過,都沒有發現他們的身影,這讓韋無缺陷入慌張中……要是讓王賢和劉子進從必死之局中逃走,那山西這盤必勝之棋,怕是要形勢逆轉了!
朱濟烺卻以為韋無缺小題大做了,他說指不定王賢劉子進等人還沒進縣城呢!
韋無缺不信,但很快有城外的崗哨稟報說,在西南方向發現有可疑人物逃竄,他們正全力追捕!請求增派健卒支援……果然如王賢所料,那些守衛並沒把發現他們的事情報告上去。
「哈哈哈,」朱濟烺聞言放聲大笑道:「我說吧,人家壓根就沒進城,你太高看他們了!」
「莫非我真想錯了?」韋無缺眉頭緊鎖道。
「當然是你想錯了。」朱濟烺大笑道:「孤親自帶人去追蹤,你留在城裡繼續搜吧。」說完率眾上馬,出南門而去。
望著他的背影,韋無缺定定出神,好一會兒才緩緩道:「難道我真高估了他?」卻又不禁搖頭道:「怎麼會呢……」他想到之前王賢和劉子進等人,用的那招壁虎斷尾,是何等的果決狠辣?要不然在那一場,他們就絕對跑不掉!
想到當了誘餌的老九等人,韋無缺就一陣不寒而慄……老九他們幾個為了不泄露劉子進的行蹤,竟把所有人都殺死,然後拔刀自殺,竟是一個活口都沒給他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