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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倍討還!!」將士們齊聲大喝起來。
隊伍輕裝繼續前行,終於保持了速度,始終沒有被追上。到了中午時分終於抵達了滁州城。重新見到繁華的人煙,眾人竟有恍若隔世之感,懸著的心也終於放鬆下來……就算漢王的人再猖狂,也不可能在這種人口幾十萬的大城市動手,將士們終於可以稍稍放鬆,吃飯休息了。但經過板橋鎮的遭遇,他們根本不敢碰驛館提供的水和食物,都是吃自帶的乾糧,到驛館外打水吃。
房間內,王賢一邊啃著乾糧,一邊和莫問商議著接下來的行動。
「軍師,前面就是長江了,末將擔心他們會動用水師在江上攔截我們。所以末將建議,我們便在滁州休整一段時間。」莫問道:「等太子殿下安排戰船接應,再過江不遲!」
「沒用的,太子殿下是不敢調動軍隊的。」王賢對太子爺的性格十分了解,那是任何犯忌諱的事兒都不敢做的。不過他也理解太子,沒錯還要被人挑出三分毛病呢,要是犯了錯,還不讓人給往死里告?
「那樣只能靠我們了。」莫問馬上退而求其次道:「我們一千餘人,就算拋棄戰馬,也需要相當數量的船隻才行,上哪弄這麼多船還好說,如何不被發覺才是大問題。」
「呵呵。」王賢卻淡淡笑道:「不,你錯了,我一艘船都不需要。」
「難道軍師要……」莫問皺眉道:「金蟬脫殼?」
「哈哈,不愧是知我者莫問。」王賢笑道:「是啊,你說是我一個人過江隱蔽呢,還是上千人一起過江隱蔽?」
「……」莫問不作聲。
「所以安全起見,就勞煩你們在滁州吸引下他們的注意,我呢,就悄悄離開,去渡口坐船過江就是。」王賢笑著勸說道:「而且他們的目標是我,只要我一出現在京城,大傢伙兒自然就安全了。」
「但那樣軍師太冒險了,如果我們在一起,他們還有所顧忌,不能做得太招搖,要是軍師落了單被抓住,他們可不會有顧忌的。」莫問苦著臉道:「軍師三思,還是不要冒險了。」
「這不是冒險,這是最理智的方案!」王賢長身而起,拍板道:「就這麼定了,我只帶靈霄和楊榮兩個出發,你們便在這驛站好好休息吧,不要被人發現走了首領啊!」
「這……遵命。」軍令如山,一旦下達,莫問也只有遵照執行。
翌日拂曉時分,一大群官兵從驛館說說笑笑出來打水,來到中午打水的地方,剛要把桶掛在轆轤上,有軍官道:「軍師說了,有人在暗中盯著咱們呢,為免有人投毒,不能在同一個地方打水。」
眾官兵深以為然道:「他們太喪心病狂了,竟然連倭人都敢勾結。」「那些倭人最是狡猾狠毒,不得不防。」眾官兵說著便四散開來,到別處找水井去了。
暗中盯梢的傢伙登時傻眼,沒想到他們會突然來個天女散花……己方一共三個人,就是一人劈成兩半,也沒法全都照應到。三人只好一咬牙,各尾隨一路而去……
便有那一組共三名兵士,提著桶走街串巷,待走入一條幽深的小巷後,三人飛快除下身上的軍裝,扔到木桶里,再把桶丟到水井中,便大搖大擺出了巷子。
來到大街上時,三人已經變成了一名四五十歲的老者,和兩個年輕人。
老者鬍鬚花白,手裡拄著拐杖道:「終於要過江了,真是太不容易了。」
「是啊,這一路上可把爹給累壞了。」後生小聲囑咐一句,又大聲道:「爹,咱們去京城投奔我叔叔,他可會收留咱們?」
「哎,誰知道呢,」老者嘆口氣道:「不過京城繁華之地,討生活應該容易一些,就算你叔不肯收留,咱們也能靠自己的力氣吃上飯。」
「咱們趕緊去坐船吧。」另一個後生脆生生道:「我還沒見過長江呢。」
「好好,走。」老者慈愛地笑笑,便在兩人的攙扶下往渡口走去。
滁州,自古有金陵鎖鑰之稱,與大明帝京隔江相望,其繁華自不消說,每天天不亮,便有大批滿載貨物的渡船等候開關放行,將江北的貨物運到京城。而這些渡船也承擔著搭載商旅的作用,商人百姓有想要渡江者,往往與船老大商議好船資,便搭乘這些貨船渡江。
老者與兩個後生便上了一條運醋的船,給付了船資便被安頓在前甲板上。此時朝陽將升起、薄霧漸散,江面上桅杆如林、風帆如葦,看得眾人心曠神怡。
可惜一陣馬蹄聲和盔甲摩擦聲,打斷了人們欣賞美景的雅興,只見一隊官兵殺到碼頭,為首的白袍白馬,正是那韋無缺!!
第0638章 憤怒的韋公子
「都落下帆,不許開船!」碼頭上,有軍官騎著馬來回高聲下令:「有逃犯,都放下船板接受檢查!!」
這麼多船要是一一檢查,就是到天黑也檢查不完!船老大們暗叫晦氣,但都乖乖落下船板,哪個也不敢廢話。船上的旅客自然鬱悶,但看著碼頭上越聚越多的官兵,同樣沒人敢放聲。
那父子三人心中一緊,情不自禁地相互望了望。
在岸上官兵虎視眈眈的注視下,每條船上的人都不敢動彈。韋無缺便帶人開始上船搜查,從船老大到水手到旅客,甚至連女眷都不放過,搜完人還不算完,還要搜船上的貨物。
如此細緻的搜查,不光百姓不滿,官兵們也有怨言,紛紛道:「這樣子三天也搜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