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0頁
「球,要不是他朱濟熿求著我來,我才不往這兒喪門地方湊呢。」張輗看王賢坐著晉王的車,就知道兩人關係應該不錯,心裡不禁暗暗納悶,朱濟熿那傢伙,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
兩人畢竟是第一次見面,張輗也不是看起來那麼沒心沒肺,他這樣的世家子弟,天生就是權謀動物,他固然喜歡荒淫,但荒淫又何嘗不是他的一層保護衣呢?在這層色彩淫靡的保護衣下,讓人根本看不清他的真實內心。
不過張輗從不隱藏自己愛玩的天性,過一會兒便忍不住問道:「難道太原城就沒個耍樂的去處了?那些傢伙就這麼老實?兄弟你也整天沒個耍樂?」
王賢心說,別人我不知道,反正我還真是這樣。老子來山西後,變得連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這忒不正常啊!後來才琢磨過來,應該是壓力過大,導致自己除了辦案,對啥都提不起興趣。不過有道是物以類聚,他要是再裝出那副道學嘴臉,怕是沒法跟張輗搞好關係的。是以他從見到張輗起,就像變了個人一樣……或者說,更像從前的自己了。朝張公子眨眨眼道:「你覺得呢?」
「哦……」張輗覺著這傢伙還真有趣,露出一副瞭然的神情道:「我說麼,哪可能那麼老實。」
「面上功夫還是要做的。」王賢笑道:「不過私底下該怎麼玩還怎麼玩。兄弟要是有興趣,待會兒拜過了晉王,兄弟我帶你去一處好地方,不顯山不露水,怎麼玩兒都沒人知道。」
「那敢情好。」張輗一看王賢這做派,就知道他是大玩家,頓時生出臭味相投之感,再無顧忌地大笑道:「咱就不跟兄弟客氣了,不瞞你說,兄弟我就是好玩,只要是玩的,我都好。就像是《一枝花》唱的,我玩的是梁園月,飲的是東京酒,賞的是洛陽花,攀的是章台柳……」說著竟搖頭晃腦唱起來:「我也會圍棋,會蹴鞠,會打圍,會插科,會歌舞,會吹彈,會咽作,會吟詩,會雙陸。你便是落了我牙,歪了我口,瘸了我腿,折了我手,天賜予我這幾般兒歹症候,尚兀自不肯休。則除是閻王親自喚,鬼神自來勾,三魂歸地府,七魄喪冥幽。天哪,那期間才不向煙花路上兒走……」
王賢雖然不懂樂律,但也聽出這唱腔火候很足,待他唱完了,舉杯大讚道:「唱得好,唱出了我輩的心聲。正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
「說得太好了!」張輗好容易碰上個欣賞他的傢伙,不禁生出知音之感,與王賢碰杯笑道:「待會兒全聽兄弟安排了!」兩人的距離一下拉進不少,張輗也放下偽裝,露出急色的神情道:「既然是兄弟了,我也不瞞你說,哥們兒我這陣子趕路,一路上未近女色……急需要陰陽調和一下。」
「哈哈,當然沒問題,就怕兄弟被大同婆姨養刁了,吃不慣我給你準備的清淡小炒。」王賢笑道。
「說起大同婆姨,還真是……」張輗搖頭晃腦道:「在京城就聽得耳朵出繭,說什麼大同婆姨位列天下四大嬌娘之首,說什麼『大同有三寶,婆姨、火鍋和皮草』,還聽說什麼『來過渾源州、回家把妻休』,我還滿心的不服,覺著忒誇張了。這北地的女子牛高馬大、糙皮粗聲,能有什麼好的?怎麼可能比得了咱們江南的佳麗?」就好比他鄉遇故知,總要把自己在異鄉最大的感觸講出來才痛快,張公子也迫不及待講起他的艷遇來:「可是親身試過才知道,比起大同的婆娘,咱們江南佳麗就是花瓶。你知道大同婆姨多厲害麼?」
「豐乳肥臀,床底媚功天下第一。」王賢呷一口虎骨酒,笑道。
「行家!」張輗豎起大拇指,贊道。
第0465章 泰山姑子
如果永樂皇帝知道,自己派出的兩路欽差,甫一見面,談論的不是什麼皇差國政,而是尋花問柳,這位脾氣暴躁的皇帝,肯定會派錦衣衛把他倆抓回去閹了!把小雞雞扔去餵狗!
可惜朱棣聽不到兩人說什麼,也只能任由他們說得越來越不堪了……
只聽張輗眉飛色舞地講起了女人經道:「和養揚州瘦馬一樣,大同婆娘也是從小養起,不過不是學琴棋書畫,而是專門練習媚功。我聽她們說,從八九歲開始,她們就天天坐在酒瓮口練功,久而久之,她們的骨盆可以隨心所欲地搖擺,男人可以一動不動,就能享受到無上的快樂,讓你就算七老八十,也能享受到男子漢的雄風……」
「果然是一絕。」王賢暗暗咽了下口水,頓時心嚮往之。笑道:「兄弟你在大同大鳴大放、大口吃肉,想必也會膩。現在到太原,咱們吃點清淡小菜,換換口味,你看合不合意?」
「哈哈,兄弟真合我心!」張輗使勁點頭道:「這大同婆娘實在太能幹了,要了還想要,兄弟雖然也是宿將,可久戰必脫啊!我現在是吃膩了大魚大肉,正想來點清淡小菜解解膩呢。」
「這麼說我就放心了。」王賢一臉輕鬆地笑道。等車到王府時,兩人已經交換了年庚,張輗要大他五歲,王賢稱其為兄長,他則稱王賢為『老弟』……本來應該稱『賢弟』的,但王賢的名字里有個『賢』字,那麼叫起來太過親昵,而且也犯諱,所以張輗才稱其為老弟。
僅此一個小細節,就能看出張輗遠比表現的要細心,王賢心說,這就是所謂的『面帶豬像、心中嘹亮』吧?對著這種人,可得提著十二分小心,萬不能因其裝瘋賣傻,就小覷了他。那樣一定會吃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