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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奶奶的哪那麼多廢話!」唐封氣得想要舉鞭打人,但轉念一想,打狗還得看主人,自己還得靠著王賢呢……這才怏怏收了馬鞭,悶聲道:「得,老子面子不夠,這位可夠了吧?」說著一側身,將騎在白馬上的佛母亮了出來。
「哎呀!佛母陛下!」那校尉登時收起嬉笑,趕忙和眾軍校一起跪倒在地,山呼佛母萬壽無疆。
「這下……」這場面看著的唐封那個醋啊,愈發打定主意,一定要把姐姐趕緊嫁出去。他悶聲道:「可以放我們進去了吧?!」
「這個……」那校尉拄著槍,從地上爬起來,小心翼翼賠笑道:「還是不行。」
「怎麼?!」唐封一聽,見佛母也跟自己一樣吃癟,反而樂了:「怎麼佛母在這兒也不好使?」
「佛母見諒,公子見諒,小人吃了豹子膽,也不敢攔您二位的駕!實在是軍規森嚴,就是法王親自在這兒,不寫手諭也不能進去!」那校尉作揖連連,可憐兮兮道:「不然,我們這些人都得掉腦袋!」
「嘿……」唐封摸著腦袋道:「還真他娘的,有一套……」
那邊佛母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微微皺眉道:「既然有軍法,你出示鈞旨就是。」
「我哪有啊?」唐封想了好一會兒,小聲道:「好像昨晚有人給我送了個什麼東西來,今早出門時忘帶了……」
佛母無奈的瞥一眼唐封,有些慍怒道:「那現在怎麼辦?」
「要不……咱回去?」唐封小聲道,看到佛母那要殺人的目光,趕忙又改口道:「反正也不遠,明早帶了東西再來唄。」
「這位兄弟。」佛母知道是指望不上這個混帳弟弟了,便轉向那名校尉道:「你既然知道我是誰,勞煩你進去通稟一聲,要不要見我,讓黑先生和劉將軍自己做決定。」
「佛母但有吩咐,小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那校尉激動得昂首挺胸,話說到一半卻泄氣道:「只是……沒有令旨,小人不能進去通稟,這是軍法。」
「我一定讓你進去呢?!」佛母柳眉微豎,不怒自威。
「那小人只有一死了!」那校尉拔出刀來,就要抹脖子。
「住手……」佛母無奈喝住那校尉,鬱悶道:「誰讓你抹脖子來著?」佛母這一路上,設想過好多種情形,就是沒想到自己竟然連門都進不去,這讓一直以來高高在上,被所有教徒頂禮膜拜的佛母陛下,情何以堪啊?!
正在佛母和唐封進退兩難之際,營中突然一聲炮響,營門緩緩敞開,數百騎騎兵從營中滾滾而出,被這些騎兵簇擁在中間的,正是王賢和劉信。
「軍師,老劉!」唐封趕忙大叫起來。
王賢和劉信聞聲望去,後者朝唐封笑道:「大公子怎麼來了?」話音未落,他看到在唐封身後的佛母,趕忙轉身對王賢道:「軍師,佛母駕到,快快相迎!」
鄧小賢和戴華心中咯噔一聲,身後的眾人更是暗暗握住兵刃,王賢卻神情自若,給他們個少安毋躁的眼神,便下馬隨著劉信過去,到了唐封和佛母的馬前。
「拜見佛母。」劉信單膝跪地,恭敬行禮。
「拜見佛母。」王賢也學著他的樣子,單膝跪地恭敬行禮。
「佛母,這位就是黑軍師。」唐封為佛母介紹道,只見佛母目不轉瞬地盯著王賢,像要把他的五臟六腑都看穿一樣。
「佛母……」見佛母遲遲不讓二人起身,唐封只好再喚一聲。
「起來吧。」佛母這才冷冷清清說一句,卻依然死死盯著王賢,透過面紗也能看出她眉宇間的疑惑之色,似乎越來越重了。
「謝佛母。」王賢站起來,他自然能感到佛母那咄咄逼人的目光,表面上依然神情自若,但還是不由自主轉向唐封,抱拳微微一笑道:「大公子,學生這廂有禮了。」
「先生好,您這軍營可真難進,快趕上周亞夫的細柳營了。」唐封笑嘻嘻地朝王賢擠眉弄眼。
「大公子見諒,其實平時也不是這樣,這不是兩軍交戰的前線嗎。」王賢歉意地笑笑道:「更何況當初咱們是怎麼偷的臨淄城,得防著人家照方抓藥啊。」
「呵呵,那是。」唐封看看王賢和劉信的手下,皆是全副武裝,顯然是要出營公幹,便問道:「二位這是要去哪?」
「俺和軍師要去城下看看,商量一下如何攻城。」劉信沉聲說道。他和王賢昨日抵達臨淄,在城外五里處下寨,折騰了一天都在安營紮寨,還沒來得及攻城呢。
「既然佛母和大公子大駕光臨,那咱倆就別都去了。」王賢看看佛母,只見她依然端坐馬上,如一塊冰雕一樣不動不言,卻讓人感到徹骨的寒意。他再次不由自主地把目光轉向劉信,笑道:「將軍陪著佛母和大公子入營安歇,學生去城下看看就回。」
「唔。」劉信素來對王賢言聽計從,自然一口答應。
客隨主便,佛母也不方便說什麼,便和唐封在劉信的恭請下,策馬進了軍營。
王賢拱手立在一旁,目送佛母和大公子進營,他分明看見佛母走到營門口時,忽然轉過頭來,冷冷瞥了自己一眼,這才回頭進去……
「呼……」王賢看了看手心,竟然全是汗水,不由暗暗苦笑,自己還是心虛了。之前與劉俊、唐長老乃至朱瞻坦相對,他都十分自信不會暴露身份,才能揮灑自如,把這些人玩弄於股掌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