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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終於傳來佛母怒氣沖沖的聲音道:「好!我會負好我的責任!你也別忘了你的責任,是帶領他們打贏這一仗!」
王賢沒有回答佛母,只是抬了抬右手,也不管佛母看到沒有,便消失在夜色中。
氣得佛母跺了跺腳,才轉身離去了。
距離朱台鎮三十里的淄水河畔,漢王朱高煦和他的一萬騎兵,就在這淄水河灘上駐紮。此刻天色已黑,仍有蒙古騎兵在河畔餵馬嬉戲,馬頭琴和蒙古歌聲斷斷續續傳到中軍帳中,讓漢王殿下十分煩躁。
「讓他們都給本王閉嘴!」朱高煦惱火地拍著桌案,黑著臉道:「一天到晚傻樂呵什麼!」
漢王殿下一激動又扯到傷口,疼得他眉頭直皺。侯泰趕忙小聲道:「王爺當心點兒,您還有傷呢。」
「你閉嘴!」漢王現在就是個爆仗捻子,逮著誰噴誰。也難怪他心情如此糟糕,最近著實流年不利,接連幾件事都碰了壁……先是韋無缺到白蓮教揭穿王賢的身份,孰料那佛母不知吃錯了什麼藥,居然睜著眼說瞎話,公然包庇王賢,讓韋無缺沒有得逞。再是京城趙王傳來消息,皇帝還是沒有同意讓他提前當上山東總督,只是安慰性地讓柳升出兵支援。三者,漢王殿下圍點打援之計,居然輕而易舉就被對方識破。探馬來報,說白蓮教的軍隊只行軍二十里就安營下寨,絲毫沒有著急增援博興的意思。
這麼多不順心湊在一起,以漢王殿下的暴脾氣,不殺人就不錯了!還能指望什麼啊?
「王爺息怒,這一定是王賢在出謀劃策,那廝猜到王爺的計謀不足為奇。」韋無缺接連的謀劃都沒有成功,熟悉的挫敗感再次襲來,讓他心裡也不好過,卻還得收拾心情,勸說漢王殿下:「不過沒關係,我們不用太著急,和他們耗著就是。半個月時間很快過去,到時候您就是山東總督王了,名正言順地把柳升的軍隊收過來,再對付青州軍豈不是易如反掌?」
「哼!」朱高煦這次卻不肯聽勸了,他不爽地看一眼韋無缺,冷冷道:「本王再當上半個月的縮頭烏龜,樂安城都要被他們打下來了!」
「打下樂安城來又怎樣,王爺手裡有兵,隨時打回去就是。」韋無缺輕聲說道。
「你也閉嘴吧!」朱高煦卻粗暴地打斷了韋無缺道:「本王算是看明白了,你就是個讓王賢嚇破了膽的縮頭烏龜,就知道等等等,從春天一直等到冬天,等的本王兒子都死了,黃花菜都涼了!」
「哎,王爺……」韋無缺也心頭躥火,心說我讓你等有錯嗎?不都是為了你好!你不領情也就罷了,還罵我是縮頭烏龜!但至少表面上,韋無缺還是得忍著,壓住怒意道:「如果您能速戰速決,橫掃對方,自然比乾等要強之萬倍?可對方的兵力是咱們的數倍,咱們沒法速勝啊!」
「哼!」朱高煦卻輕蔑地哼一聲,傲然道:「他們號稱三十萬大軍,其實連十萬都不到,何況就算是三十萬,在本王眼裡,也不過是群土雞瓦狗,王賢、唐天德之流,在本王眼中,就是一群插標賣首之人而已!」
第1046章 來人
「王爺,敵眾我寡,不可大意啊!」韋無缺苦勸漢王道。
「行了,你個外行就不要不懂裝懂了。」漢王冷哼一聲,沉聲說道:「告訴你,本王用兵,秘訣在奇、快、狠!這是騎兵戰勝步兵的不二法門!管你是十萬還是三十萬,根本追不上騎兵的步伐,本王想在哪裡打就在哪裡打。只要敵軍稍微露出破綻,本王便可率鐵騎迅速將其擊潰,然後驅趕潰兵,衝擊敵軍的後續營陣,屆時敵軍必將陣腳自亂,潰不成軍!」
「王爺,按說您當然必勝無虞,可這次的對手是王賢啊!」韋無缺苦口婆心道:「咱們吃他的虧,還不夠多嗎?」
「哼!」漢王神情不自然地哼了一聲,「姓王的確實厲害,但跟你一樣,都是耍陰謀詭計的好手!戰場上可不靠這些,靠的是實打實的真本事!」漢王把自己說的信心十足道:「論起帶兵打仗來,十個他綁一起,也不是本王的對手!」
「哎……」看到漢王這剛愎自用的樣子,韋無缺心頭一陣陣不祥的預感,若非他已經付出太多,恐怕真該抽身而去了。
「別哎了。」漢王看一眼韋無缺,冷聲道:「本王現在不擔心白蓮教,擔心的是柳升。」說著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道:「你說他這回,會不會再抗命一次?」別看漢王嘴上說的厲害,其實心裡並沒有太大把握,如果能得安遠侯助一臂之力,那就再好不過了。
「他肯定是不敢的。」韋無缺輕聲道:「趙公公到濟南了。」
「什麼?!」漢王愣一下,摸著下巴道:「他來幹什麼?」
「監督安遠侯吧。」韋無缺道。
「肯定還有別的原因,我父皇輕易不會讓這老太監離開左右,不可能單單為了我這個逆子。」漢王冷聲說道:「一定還有別的原因!」
「應該是調查王賢的事情。」韋無缺想一想道:「皇上既然知道了王賢在白蓮教,就一定要查個清楚,看看他到底想搞什麼名堂,這背後有沒有太子的影子。」
「嗯……」漢王背著手尋思片刻道:「那就要用這老太監做點文章,光督促柳升出兵不行,還得給太子和王賢添上把火。」
「王爺英明。」韋無缺點頭道:「這也正是學生想說的。請王爺給趙公公修書一封,讓他以通敵的罪名,將王賢的家眷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