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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王賢自打準備過安生日子,就不想再當特務了,也懶得刺探皇帝身邊的消息。
「哎……」朱瞻基前言不搭後語道:「小姨奶在我家,你還是別去的好?!」
「什麼?!」王賢好似被霹靂當頭炸到,登時魂飛魄散,愣在那裡不知東西。
「你不會……」朱瞻基看著王賢這樣子,又是緊張又是生氣,還有幾分小八卦道:「真跟她有一腿吧?!」
「有……」王賢迷迷糊糊,心說我倆何止一腿,都兩腿了。幸好朱瞻基一下抓住他的肩膀,痛得他及時醒悟過來,忙矢口道:「有個屁!你聽誰胡說八道!我怎麼可能跟徐真人有瓜葛呢?!」
「沒有最好!」朱瞻基將信將疑地看著王賢,嘆口氣道:「可我信你沒用,你得讓我皇爺爺相信才行!」
「皇上也懷疑我?」王賢感覺腦後冷風嗖嗖,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不然你以為呢?!」朱瞻基嘆氣道:「所有人的封賞都下來了,就你這個首功之臣,沒有一點兒動靜!你以為是為什麼?!」
「紀綱是造謠的!」王賢仔細一回想,自己當時挺細心地把紀綱綁在椅子上,把他的臉朝外,就是怕他醒過來,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東西……想到這兒,王賢突然愣住了,他才意識到就算紀綱看不見,但還可以聽得見!
一定是紀綱聽到什麼了,王賢一陣陣懊喪,心說自己怎麼這麼不小心!可再一回想,當時把徐妙錦從柜子里抱出來,美人在懷、任君採擷,就算再重來一次,自己也一樣不會有別的選擇……
「哎!」朱瞻基看著王賢失魂落魄的樣子,心裡很不落忍,他其實早就想跟王賢說,可這種根本無解的事情,說了也只能讓王賢白白擔心,所以才一直拖到今天。「你說這事兒弄的,你們倆怎麼能扯到一塊兒呢?!」
「……」王賢已經沒心情搭理他了。
「哎……」朱瞻基同情地拍拍王賢的肩膀,「也別太擔心,我逮著機會會幫你開脫的。」他自己都覺著這話不可信,這種事兒,就算他是皇帝的親孫子,也得有多遠躲多遠。
朱瞻基離開後,王賢也失魂落魄地離開軍營,正想著去哪散散心、想想對策,突然一輛馬車在他跟前停下,周勇等人忙緊張地把王賢護在中間。卻見那馬車的車門打開,跳下個蓄著漂亮整齊短須的張輗來。
張二公子如今可是風光透頂,雖然一開始他就被自己的弟弟給抓住了,但畢竟沒跟漢王攪在一起,還和他們做了堅決的鬥爭。老太監趙贏一到京城,就把他放出來了,朱棣回來後,更是封了他太平侯,食祿兩千石!
要不怎麼說同人不同命呢?張輗嚴格說來,也是在那場鬥爭中,站在了太子一邊,卻沒有受到牽連,反而得了最重的賞賜,這不過是因為他有個好兄長罷了……
張輗乾的更漂亮的,是皇帝封他為侯爵後,他堅辭不受,希望用自己的爵位,換弟弟張軏一條生路……張軏是漢王的死黨,占領京城時的最高長官,按說是必死無疑。
朱棣聽了,一臉不悅道:「一碼歸一碼,你有功朕要賞,你弟弟有罪,朕也一樣要罰!」
張輗跪在朱棣面前,哭成淚人說道:「爹媽死得早,我兄弟倆都是哥哥一手拉扯起來的,哥哥臨去安南時,千叮嚀萬囑咐,讓我好生照顧好弟弟。是我疏於管教、又沒約束住他,才讓老三犯下如此滔天罪行。要是哥哥回來一看,我成了侯爺,弟弟卻不在了,我怎麼跟哥哥交代啊!」
張輗是聲淚俱下,把朱棣都勾得眼圈通紅,想起了為救自己戰死的張玉來,又想到張輔為大明鎮守南疆這麼多年,一顆心就軟了下來,非但赦免了張軏,還讓張輗繼續當他的太平侯。
這下子張二公子是名利雙收,京裡頭那些原先瞧不起他的,都對他刮目相看,說張二公子大智若愚、有見識、有情義!一時間,張二公子風頭無兩,家裡頭賓客盈門,想不到今天卻跑到這兒來了。
「你怎麼有空過來?」王賢看看張輗,有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這小子臉上都透著光。
「我是專門來找你的。」張輗一把把王賢拉上車:「上車再說。」
一關上車門,張輗便劈頭問道:「聽說你把徐真人給辦了,有沒有這回事兒?!」
王賢剛剛定下神來,腦子嗡地一聲又炸了,咬牙切齒道:「怎麼你也知道了?!你聽誰說的?!」
「也不知從誰那傳出來的。」張輗苦笑道:「你知道這京裡頭,沒有不透風的牆……」
「不對,是有人在陷害我。」王賢眉頭緊皺。
「這麼說,你沒幹?」張輗卻會錯了意,嘆口氣道:「要是你真幹了,倒還值了。什麼都沒幹,還落了個這麼個有口莫辯的罪名,真是太倒霉了……」
「……」王賢沒搭茬,他的全部心思,都在思索是誰散播的這個消息……應該不是身邊的兄弟,這些人的身家性命,全都跟自己綁在一起,又都是老江湖了,絕不可能胡說八道。
『那就是,押送審問紀綱的太監了……』王賢思來想去,都覺著那些太監的嫌疑最大。不過那些太監也都是老成持重之輩,不可能隨便散播這種謠言,一定是有什麼目的。
「喂,兄弟!」張輗見他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好半天不吭聲,只好拍拍他的胳膊,把王賢喚回神來。「怎麼,嚇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