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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賢點點頭,旋即又品過味來道:「這不還是美男計?」
「不,」朱瞻基搖搖頭,狡黠笑道:「這叫將計就計……」
「……」王賢發現跟太孫殿下一比,自己真是太純情了。
進去看看顧小憐已經沒什麼危險,朱瞻基便告辭回家了,銀鈴本想問問他到底是什麼身份,但轉念一想,他肯定會蹬鼻子上臉,自己還是盤問一下靈霄吧……她和二哥一起進京,應該知道點什麼吧?便把靈霄叫了出去。
見顧小憐沒事兒了,小白菜亦逃也似的走掉了。見一屋子人轉眼走了個七七八八,林清兒白王賢一眼道:「官人是怎麼弄的,一個丟了魂兒似的,一個直接尋死。」
「別說了,我才最鬱悶呢。」王賢苦著臉道:「女人心海底針,我是搞不懂的。」
「那你還……」林清兒本想說『拈花惹草』,但轉念一想,這事兒還真不怨他,鄭繡兒是從江里救起來的,已經無處可去,只能跟著他。顧小憐是太孫硬塞的,他又不能送人,只能放在家裡。現在弄成這個局面,還真是挺無奈的……不過她怎麼有點小幸災樂禍?我的大官人啊,齊人之福不好享吧?
夫妻倆默然須臾,一聲呻吟打破了沉默,兩人馬上湊到床頭,王賢驚喜道:「小憐你醒了!」
「妹妹,你做什麼傻事?」林清兒摸著顧小憐頭上的紗布,垂淚道。
顧小憐動了動嘴唇,淚水便如斷了線的珠子,順著光潔如玉的面頰淌下來,她卻不理王賢,只對林清兒泣道:「姐姐,我命好苦啊……」
林清兒忙安慰地拍著她的背,用眼神示意王賢,趕緊說點什麼。王賢只好訕訕道:「小憐,是我不對,以後斷不會再懷疑你了。」
「防人之心不可無,大人何錯之有?」顧小憐嗚嗚咽咽道:「要說錯,也是奴家的錯,誰讓我是趙王府出來的人呢。」
「你是身不由己的,再說你也證明了自己的清白,」王賢忙溫聲道:「咱們揭過這一頁,往後好好過日子,如何?」
「我沒死,就證明不了什麼,興許我是故意尋死,來打消大人的疑慮也說不定。」顧小憐卻冷笑道。
「怎麼會呢,」王賢訕訕道:「你不要多想了,咱們養好身子再說,千萬別再尋死覓活了。」
「奴家不會尋死了……」顧小憐幽幽道:「奴家只求大人賜一張度牒,送我出家吧。奴家會日日為大人和姐姐祈福的……」
「瞎說什麼,我是決計不會答應的。」王賢這個汗啊,好麼,小白菜那邊還沒勸下,這邊又一個要出家的。難道對光頭的渴望會傳染麼!
「大人說過,我想幹什麼都可以的……」
「我現在又說不可以了,」王賢粗暴地擺擺手道:「今天大家都太激動了,不利於談話的建設性。你且打消這念頭,安心養傷,我們改日再好好談談。」說著便起身往外走,卻被門檻絆了一下,登時火冒三丈地嚯嚯起來:「說了多少次了,弄這麼高門檻作甚!趕緊給我拆了!」
向來溫和的老爺竟然大發雷霆,一時間前院後宅都噤若寒蟬。
王賢氣呼呼地大步往書房走去,路過小白菜的房間時,他突然站住腳,拉開門便闖進去。小白菜本來坐在杌子上出神,嚇得像兔子似的蹦起來。王賢步步進逼,逼得她步步倒退,一直背靠到牆上,俏臉滿是驚恐道:「你……你要幹什麼?」
「你要是再敢提出家,」王賢雙目圓瞪,一字一句道:「我就……打爛你的屁股!」
「你!」小白菜羞憤莫名,剛要開口叱責,卻聽他接著道:「而且是脫下褲子來打!」
「你!」小白菜羞憤更加,想要再次開口,卻又聽他威脅道:「不信可以試試。」
一段三連擊,終於把小白菜的心防擊垮,她雙腿一軟,緩緩癱坐在地上。王賢暗暗得意,看來就得拿出點一家之主的威嚴來,不然各個瞪著鼻子上臉!誰知還沒得意起來,就聽她哇哇大哭開了。
「不許哭!」王賢忙喝道。
小白菜卻哭得更厲害了,王賢幾次伸手想要把她按倒打屁股,但又怕她徹底失控,只好再次落荒而逃……堂堂王大官人夫綱不振,哪還有臉在家裡待著?讓陳管家跟林清兒打聲招呼,他便提前回軍營過夜去了。
回軍營的路上,王賢心裡反覆就是一句話……去你媽的三妻四妾!簡直就是嫌自己命長!
那廂間,銀鈴在屋裡審問靈霄。靈霄這丫頭,卻是個不嫌事兒大的,她覺著如果將來銀鈴能當上皇后,自己豈不就是皇后的姐妹,那真真是極好的。所以她才一直幫朱瞻基瞞著銀鈴,這次銀鈴審問,她也只說牛八是皇親國戚,沒說他是太孫殿下,唯恐把銀鈴嚇到。
「皇親國戚都這麼不著調麼?」銀鈴剛要發表感慨,就聽到小白菜的哭聲,然後看著二哥氣沖衝出去,竟是要離家出走的架勢。銀鈴都看呆了:「這是哪一出?」
「這一出叫『三個和尚沒水吃』吧。」靈霄說完,很為自己這句話而喝彩。
「還在這說風涼話!」銀鈴白她一眼道:「不趕緊去幫著勸勸。」二女便去顧小憐房間一看,見顧小憐在黯然垂淚,林清兒也在那抹淚。其實本來林清兒沒哭的,是一聽說王賢走了,她才淚奔開了……官人是在怨我治家無方啊!
銀鈴忙勸了這個勸那個,無奈女人哭起來,那是一定要哭個痛快的,結果沒把別人勸住,把自己也給勸哭了。心說小謙你個殺千刀的,也不來京城找我,光顧著你董家妹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