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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韋無缺率先回過神來,失聲叫道:「還愣著幹什麼,趕緊給王爺包紮啊!」
才有玄甲騎兵如夢方醒,趕緊過來幫漢王處理傷口!
忽然,玄甲騎兵們齊刷刷咆哮起來:「王爺神威!王爺神威!王爺神威!」聲音傳出老遠,好幾里外都能聽到!
朱高煦卻不為所動,他敞懷坐在一塊石頭上,任由手下為自己包紮傷口,手裡卻拿著那兩柄沾著他的鮮血的寶劍,定定出神。
「這不是武當牛鼻子的佩劍嗎?」韋無缺站在朱高煦身旁,看著那兩柄樣式古樸的寶劍,眉頭擰成了川字,詫異道:「孫碧雲的親傳弟子,怎麼會和白蓮教的人攪和在一起?!」
「哼……」朱高煦冷哼一聲,黑著臉緩緩說道:「你還沒有看到,姚廣孝的親傳弟子,也和白蓮教的人攪和在一起呢……」
「什麼?!」韋無缺兩眼瞪得溜圓,心中電光火石閃過一個畫面,方才他撲過來時,似乎是看見一個刺客被漢王扯下面巾,雖然韋無缺做不到對姚廣孝的弟子如數家珍,卻也覺著那張臉在哪裡見過……讓漢王這一說,他猛然想起來,是在太子身邊!
來山東之前,韋無缺曾暗中窺探過太子,見太子身邊時刻有數名高手僧人相伴,才打消了行刺的念頭。其中有個僧人,就是今日他看到的那個!
「怎麼會這樣呢?!」漢王將那兩柄寶劍狠狠插在地上,揉著腦袋大惑不解道:「他們怎麼會在這兒?難不成當初慶壽寺那場大爆炸,沒有炸死姚廣孝!老和尚又跑到山東來玩造反了!」說著漢王被自己震驚了,拍著大腿道:「一定是這樣!不然白蓮教怎麼可能有如神助,肯定是老和尚在背後搗鬼!」
「你說這老和尚,黃土都埋到脖子了,怎麼還死性不改呢?!」漢王被自己的推斷給嚇到了,鬱悶地看著韋無缺道:「咱們怎麼可能玩得過他?!」
「呵呵,王爺先別自個兒嚇自個兒。」韋無缺搖搖頭,雙目中閃著激動的光芒,強抑著興奮說道:「學生以為,您的猜測,只對了一半……」
「你什麼意思?!」漢王皺眉看著韋無缺。
「那個在暗中搗鬼的人,是跟姚廣孝有關係沒錯!」韋無缺幽幽說道:「但一定不是姚廣孝,而是姚廣孝的徒弟!」
「你說……」漢王死死瞪著韋無缺,顫聲說道:「是他?!」
第1035章 是他?!
「你說,是他?!」聽了他的話,漢王死死瞪著韋無缺。
「不錯,是他。」韋無缺深吸口氣,仿佛在訴說世上最荒謬的事情道:「就是我們把山東翻遍了,也遍尋不著的王賢王仲德!」
「不可能吧?!」漢王吃驚地張大嘴巴,不慎一下扯到傷口,疼得他眉頭緊皺,失聲笑道:「怎麼可能?堂堂錦衣衛大都督,卻和青州白蓮教搞在一起,這也太扯淡了!」
「那王爺如何解釋,會有武當山的牛鼻子,和慶壽寺的禿驢們,一同在這裡伏擊王爺?!」韋無缺卻已經篤定自己的推斷,自信滿滿地沉聲說道:「這世上能讓他們走到一起的,除了王賢又有哪個?!」
「這……」漢王一想也是,王賢和慶壽寺的關係自不消說,那些和尚也不知吃錯了什麼藥,如今只以他的馬首是瞻。至於武當上的孫碧雲,雖然和王賢沒什麼交集,可他的孫子孫女,跟王賢廝混在一起不知多少年了!
「還有,王爺您想,王賢是什麼時候消失的?!」韋無缺接著問道。
「大概是六月份吧。」漢王想一下,道。
「那黑翦是什麼時候出現的?」韋無缺追問道。
「好像也是六月份。」漢王皺眉道,既然早已把黑翦視為心腹大患,自然會將其底細調查清楚。
「王賢是在什麼地方消失的?」韋無缺又問道。
「青州泰和山的大斷崖。」漢王想一想道。
「那裡距離臨朐縣城,不過一天的路程,而且因為臨朐是白蓮教的地盤,我們當時的設防要鬆懈不少!」韋無缺沉聲說道。
「唔。」漢王點點頭,確實如此。當時搜捕的人手只顧著防止著王賢逃回濟南了,對白蓮教方向的搜捕要鬆懈不少。
「所以我們完全可以認定,王賢當時知道逃生無門,而且就算逃回濟南,皇帝也不會放過他!」韋無缺雙手重重一擊成拳,一直困擾他多日的謎團,今日終於一朝得解了:「他便想到了這個死中求活的辦法,假扮成黑翦投靠了同樣走投無路的劉俊!」
「怪不得那個劉俊發跡得這麼快,原來是有王賢給他支招!」漢王也終於恍然大悟了。
「妙!妙!妙!」韋無缺忍不住為王賢擊節叫好起來:「劉俊正逢馬山之敗,正是朝不保夕之際,以王賢的三寸不爛之舌,讓劉俊把他當成救命稻草毫無難度!以王賢的能耐,讓劉俊重新鹹魚翻身,一躍成為九縣聯盟的盟主,一樣是易如反掌!」
「然後呢?這傢伙既然騙過了劉俊,為什麼不趁機溜回濟南,反而又靠上了唐天德?」雖然已經相信了韋無缺的推斷,朱高煦還是感覺難以置信,那王賢得是多變態,才能想出這個打入白蓮教內部的法子來?
「既然已經贏得了劉俊的信任,而且還有希望接近唐天德,他為什麼要回濟南?」韋無缺笑著反問道:「換做是王爺,您會怎麼選?」
「這個麼……」仔細一想,漢王殿下自個也不得不承認,在當時走投無路的絕境中,也確實只有這一個法子,能讓那王賢死中求活,甚至是反敗為勝。「換了我也不會灰溜溜回濟南,定會留在白蓮教搏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