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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罰認罰。」王賢笑著坐下,便見佛母靜靜地坐在主位上,面上依然罩著面紗,一雙眼睛依然緊緊盯著自己。
王賢不禁帶著惡意猜想,待會兒吃飯時,她不會也不摘面紗吧?
「快開席!餓死我了!」唐封又嚷嚷道,劉信趕緊讓人傳菜,不一時,大盤大碗的雞鴨魚肉端了上來,佛母面前卻是幾碟青菜而已,沒有一絲葷腥。
「來來,以水代酒,咱們走一個。」唐封端起茶碗,跟王賢和劉信虛碰一下,笑罵道:「奶奶的,你們這兒規矩真多,連個酒都沒有,不怕淡出鳥來?!」
聽到唐封的粗言,佛母微微皺眉,坐在那裡依然紋絲不動,根本沒有端起水碗的意思。
佛母不動,王賢和劉信只能尷尬舉著碗,唐封苦笑一聲道:「佛母能出席,就是天大的面子了,咱們自己喝。」
王賢和劉信如蒙大赦,跟唐封碰一下茶碗,一飲而盡,劉信便舉箸道:「酒沒有,肉管飽,佛母、大公子快吃吧。」
「嘿嘿!」唐封也不客氣,舉起筷子便大快朵頤。王賢和劉信看看佛母,見她依然沒有動筷子的意思,這次也不等了,朝佛母歉意笑笑,兩人便自顧自吃起晚飯來。
一頓晚飯氣氛十分怪異,有佛母這尊泥菩薩在,三人都放不開,也不敢亂開玩笑,只一味低頭吃飯。不禁都暗暗腹誹佛母,您不吃不喝不說話,回營帳歪著多好,非得在這兒給大夥找不痛快,又是何苦來哉?
三人差不多填飽了肚子,佛母終於開腔了,她緊緊盯著王賢,聲如高山冰泉般清冷道:「軍師是哪裡人?」
王賢趕緊擱下筷子,肅容道:「回佛母,學生揚州人士。」
「之前咱們見過嗎?」佛母緩緩問道。
「呃……」王賢想一想,答道:「學生對佛母仰慕已久,今日才頭一次得見聖顏。」
「哦,那就是頭一次見面。」佛母死死盯著王賢,又問道:「那為何本座看軍師,感覺似曾相識呢?」
「呃……」王賢進門的一刻,已經將全部心神都調整到最佳狀態,聞言坦然笑道:「那是在下的榮幸。」
「嘿嘿。」唐封笑嘻嘻插話道:「可能佛母和軍師上輩子見過也說不定。」
佛母聞言皺眉,警告似的看一眼唐封,不准他胡說八道,轉而冷冷對王賢道:「不是,軍師的言談舉止,讓本座總感覺像在看另一個人。」
「哦?」王賢露出好奇的神情道:「什麼人?」
「一個……」佛母本想說,『我的仇人』,但轉念一想,這是在前線大營,有些話必須要慎重,否則後果難以預測。便改口道:「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哦,哈哈!」王賢聞言開心地笑了,摸著自己的臉道:「佛母這樣說,學生愧不敢當,學生老矣,明年就到不惑之年了!」
「呵呵,佛母,您這眼神也夠可以的。」唐封笑道:「軍師和那人,差了一半的年紀呢。」
佛母不理會唐封,話頭一轉,追問王賢:「軍師是什麼時候到劉俊軍中的?」
「是……」王賢想一想道:「七八月間。」
「哦?」佛母的目光一下就銳利起來,仿佛要刺穿王賢的心肺道:「真是巧了,那人也是在七月間消失不見的……」
「哈哈哈!」王賢依然神情鎮定,放聲大笑道:「怎麼聽佛母這話,似乎懷疑學生的來路?!」
「可以這麼說……」佛母冷冷地回一句。
「黑先生沒問題!」劉信聞言,不待王賢開口,便慌忙大聲道:「佛母有所不知,當初黑先生初來青州,法王曾安排張胖子,在黑先生不知情的情況下,盤問過他的身世!」
「張胖子?」王賢聞言,愣了一下道:「哪個張胖子?」
「就是那個揚州廚子……」劉信歉意地朝王賢笑笑道:「先生莫怪,防人之心不可無啊,當時您初來乍到,長老不可能不查清楚您的身世就委以重任。」說著正色道:「當時,張胖子在前頭套您的話,俺就帶著刀斧手,躲在帳後,但有一句破綻,便摔杯為號,把您剁成肉泥!」
「結果,張胖子套了一晚上話,先生都沒說錯一句,他後來說,要說您不是揚州黑家人,他腦袋摘下來當夜壺!」劉信說著看向佛母道:「佛母,黑先生絕對沒問題,您就別懷疑他了!」
「就是,姐姐,啊不,佛母。」唐封也附和道:「您從一回來,還沒見著黑先生的人,就已經對他有敵意了,肯定是有小人不滿黑先生,在您面前進了讒言,你可不能人家說啥就信啥!」
「你閉嘴。」佛母柳眉微皺,喝住唐封,面紗微微抖動,似乎被氣得不輕。好一會兒,她才淡淡道:「之前和現在是兩碼事,再說本座也只是猜測,並沒說軍師一定就是那人……」
聽佛母語氣放軟,唐封和劉信都鬆了口氣,王賢卻把臉一沉,冷聲道:「佛母,有道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才是為上之道。只是不知那人,到底與佛母是敵是友,若是佛母的敵人,那就是佛母懷疑學生!學生這就交出兵權,先讓佛母查個清清白白,再說後話!」
第1022章 交鋒
「哎呀,佛母。」見王賢要撂挑子,唐封急了,趕忙大聲說道:「可亂來不得,咱們大宋國上下的身家性命,可全系在軍師一人身上!什麼事兒不能打完了仗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