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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鎮撫司怎麼了?」朱棣明知故問道:「你是錦衣衛鎮撫,去管北鎮撫司,豈不合情合理。」
「皇上容稟,北鎮撫司級別雖輕,權責卻極重,臣少不更事,更毫無刑獄經驗,到時候出了漏子,臣把命賠上,也挽回不了皇上的損失啊!」王賢忙道。
「你太謙虛了,山西那樣繁冗複雜的大案,那麼多難以對付的官員,都被你輕而易舉解決了。」朱棣哼一聲道:「現在卻推三阻四,是不是擔心自己會狼入羊群啊?」
「臣……」王賢這個汗,弱弱地點下頭道:「還真有這層擔心。」他的仇家不算太少,又恰好全都集中在錦衣衛,估計從紀綱到莊敬龐瑛到許應先之流,各個都想要自己的命吧。對自己來說,還有比去錦衣衛上班更刺激的事兒麼?
「是誰說不能因私廢公了?個人榮辱禍福,是公還是私?」朱棣倒是很會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這……」王賢只好無奈道:「個人榮辱倒不在意,可上下左右全是絆子,微臣如何能不辜負皇上的厚望?」
「這你不用擔心,朕會讓紀都督不要為難你的。」朱棣淡淡道:「詔獄裡可關著好些太子黨人,你就不想照拂他們一下?」
「皇上,這可以麼?」王賢並不相信,朱棣一說,紀綱就不會為難自己,但是皇帝後一句,卻讓他不能拒絕了。
「朕也不知道。」朱棣面無表情道:「看你怎麼想了。」
「臣只能趕鴨子上架了……」雖然萬般無奈,王賢只好接下了這副擔子。
「別人都為爭著管北鎮撫司打破頭,你倒好。」朱棣哼一聲道:「就跟逼著你似的。」
王賢心說,可不就是逼我麼。訕訕笑道:「為臣只是萬分惶恐。」
「別光顧著惶恐,辦砸了差事,你提頭來見朕!」朱棣咳嗽一聲道:「先給你個案子練練手吧,昨夜午門外的大火,你怎麼看?」
「臣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王賢哪能那麼快就進入狀態。
「那就趕緊去調查!」朱棣攆人道:「三天之內,朕要知道火是怎麼燒起來的,是縱火還是失火,不管哪一種,放火的是誰?要是沒死,把他抓捕歸案!」
「是!」王賢忙高聲應道。
「下去吧。」朱棣一陣劇烈咳嗽,疲憊地揮揮手。
「微臣告退。」王賢磕了頭,這才慢慢爬起來,用微小的動作,活動著膝蓋,加速血液回流。雙腿稍有知覺,便慢慢退了出去。
出去殿外,王賢的兩腿才恢復正常,看見那領他來的太監迎了過來,帶他原路返回。待離皇帝寢宮遠了,那太監才露出笑臉道:「日後還請鎮撫大人多關照。」看來他聽到皇帝對王賢的任命了。
「好說好說。」王賢摸摸鼻子,笑道:「不過北鎮撫司辦的都是欽案,恐怕和公公八竿子打不著,下官就是想關照都不能。」
「呵呵,大人了解了情況,就不會這樣說了。」傳旨太監笑道:「總之鎮撫司裡頭道道多著了,大人可別讓那幫小崽子欺矇了。」
「哈哈,有可能,到時候說不得得請教公公。」王賢笑笑道。
「樂意效勞,可惜咱家也不清楚那些門道,就是想幫也幫不上大人。」傳旨太監學著王賢的話,笑道:「不過咱家聽說十三太保的名聲很響,大人要想站穩腳跟,恐怕離不開他們的幫助。」
「多謝提醒。」說話間,太監把他送到午門,站住腳道:「大人咱們日後常見,就不說後會有期了。」
「有時間一起吃酒。」王賢笑道。
「好說好說。」那太監有些高興,因為不論文武,都不大願意和他們這些死太監一起玩耍,難得遇到王賢這個不歧視太監的主。
午門前不是說話的地方,兩人簡單說了幾句,那太監便匆匆離去了。望著他的背影,王賢只想問一句話——兄弟,你媽貴姓!那太監一直沒有自我介紹,王賢也不好貿然問,因為人家不自我介紹,無非就是沒必要,沒興趣或者不方便。不論哪種,問了都是自討沒趣。不過現在看來,應該是第一種才對,那死太監應該是個高知名度的大紅人,只是王賢不認識罷了。
不過王賢上哪知道他去?又不好隨便問人,那樣太丟人不說,萬一傳到死太監的耳朵里,還得得罪人。他只好搖搖頭,出了午門。
午門外,周勇早牽著馬等在那裡,但王賢卻不接韁繩,而是步入遭受過火災的現場,下令道:「先都不要清理了。」
場中正在忙碌的眾人,聞言抬頭一看,只見是個四品武官在說話,搖搖頭,並不理會他的命令,繼續低頭清理下去……
王賢這個窘啊,唉,膨脹了,膨脹了,裝逼太盛遭雷劈啊!
第0506章 驚詫莫名
且不說王賢在御前街上裝逼失敗,單說皇上命他掌鎮撫司的消息,迅速傳遍了京城。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何況皇帝也沒有刻意保密,自然被那些耳報神急報給各自的主子。
「什麼?」此時朱高煦正在朱高燧的別業里吃酒,聞言登時摔了杯子,「父皇竟然把鎮撫司給了老大!」
「大哥少安毋躁。」看著自己珍藏的北宋瓷杯被摔得粉碎,朱高燧不禁嘴角抽搐,暗下決心,以後這丫再來喝酒,給他用最便宜的粗瓷杯。忙勸道:「這並不太意外,當初皇上升王賢為錦衣衛鎮撫,應該就有這個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