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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理!」劉本道:「要不,明天便讓各府縣都回去吧,咱們陪著他回濟南即可。」
「嗯。」儲延點點頭道:「明早我問問他的意思。他覺著怎麼好,咱們就怎麼來唄?」
「好主意!」馬忠劉本兩個都沒什麼意見。
第二天,儲延、劉本、馬忠陪王賢吃早餐時,小心翼翼問他,是否先讓各處知府縣令打道回府,王賢果然一口答應,儲延又問他後面的安排,王賢卻表示客隨主便,讓他們看著辦就成。這讓三位大人暗暗鬆了口氣,心說看來就是昨天說的,不要太張揚,但也不能降了檔次……
三人當即微調了後幾日的安排,把那些知府縣令打發回去,陪著王賢一路風風光光,不緊不慢開往濟南城。
樂安州,位於濟南府東北方向,是漢王朱高煦的封地。朱高煦的王府便是樂安州的州城樂安城!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漢王朱高煦就藩後大興土木,將原先便占據半個州城的王府再度擴建,連著原先的州衙都攆出了城,自己獨占了整座樂安城!
是以樂安城的城牆便是漢王府的宮牆,樂安城的城門,便是漢王府的宮門。宮城裡頭除了漢王一家,還有屬官幕僚之外,便全都是駐軍!當初朱棣削去漢王所有軍隊,只給他留了一衛兵馬作為護衛,但只要到過城內,就會分明看到,城內之兵絕不止一衛,恐怕得有兩三萬之數!但皇上對此睜一眼閉一眼,太子也不願再逼迫漢王,山東境內的官員更是集體裝聾作啞,竟沒人指出漢王是在私擴軍隊、圖謀不軌!
況且就算有人敢說,只要皇帝不發話,以漢王的性子,自然絕對不會理會!短短兩年時間,朱高煦便控制了登州、萊州的大部分鹽場,還在登州開金礦,萊州開鐵礦,大有漢朝藩王煮鹽鑄鐵、自成王國的架勢。昔日在鬥爭中敗北的漢王殿下,在這山東之地又重新積蓄力量,站起來了!
一騎快馬穿過城門,奔馳在寬闊的街道上,騎士在內宮門口下馬,摘下頭上斗笠,露出一張俊美無雙的臉!不是韋無缺韋公子又是哪位!
韋無缺出示令牌,穿過層層宮禁,在銀安殿前整肅衣襟,請太監通稟求見。
少頃,太監出來宣見,他便昂首進殿,對高踞在寶座上的漢王殿下叩拜行禮。
「臣韋無缺叩見漢王殿下,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一別經年,朱高煦相貌無甚改變,只是鬢邊多了一些斑白,他虎踞龍盤在寶座上,睥睨著階下的韋無缺,緩緩點頭道:「你不在趙王身邊待著,跑到山東來幹什麼?老三他捨得你離開?」
「呵呵。」韋無缺裝作聽不懂漢王的諷刺,笑道:「王爺明知故問了,王賢來了山東,我當然要跟來了。」
「唔,本王倒是忘了,你和那傢伙的過節,一點兒不比本王少。」提起王賢,朱高煦一雙虎目中恨意凜然道:「那傢伙到哪兒了?」
「一路上耀武揚威,風光無限,差不多快到濟南了。」韋無缺根本不信,漢王會不知王賢的行蹤。他咬牙切齒道:「既然他來了山東,就絕對不能再讓他活著回去!」
「你不許動他,任何人都不許動他!」朱高煦突然重重拍案,嚇了韋無缺一跳,又聽漢王殿下一字一句道:「他!是!本王的!」
「是,臣下正是知道王爺必殺此獠,特意請趙王恩准,讓我來山東助王爺一臂之力!」韋無缺沉聲道:「不殺此獠,臣下誓不為人!」
「多謝你的好意,但用不著。」漢王卻不領情道:「在山東,本王想殺誰,還不需要人幫忙。」
「是,王爺這話,臣下絕不懷疑!」韋無缺對漢王的話毫不意外,他知道,經過那麼多事情,漢王對自己的戒心,恐怕比對王賢也少不到哪去的。淡淡一笑,韋無缺沉聲道:「王爺如果只是想殺王賢,當然不需要幫手,可王爺要想東山再起,就不能只靠自己了。」
「你又錯了,本王已經敗了,還有什麼念頭?」朱高煦雙目微閉,不咸不淡道:「沒別的事兒就滾吧,孤看你不順眼,怕一不小心就宰了你。」
「王爺,這話就有些小覷旁人了,您在山東擴建城池、控制鹽場、私開金礦鐵礦,招兵買馬,難不成是自娛自樂?」韋無缺卻不為所動道。
「山東響馬多,還有白蓮教,本王擴城招兵不過是為了自保,至於弄點兒鹽、開點兒礦,這麼大個王府,那麼多人吃馬嚼,光靠本王那點兒俸祿怎麼成?」朱高煦面無表情道:「本王絕無謀反之念!天日可鑑!你若是再栽贓本王,本王就把你剁碎了餵狗!」說著徹底閉上眼道:「送客!」
見韋無缺還不動彈,殿中的金甲侍衛便來推搡,韋無缺眼中寒芒一閃,也不見他什麼動作,那幾個侍衛便悶哼著摔在地上。
「哼!」見韋無缺敢動手,朱高煦眼中怒芒一閃,嘲諷道:「班門弄斧!」
「是,漢王殿下神功蓋世,在下自愧不如。」韋無缺颯然一笑,風度迷人道:「但請殿下聽我把話說完,然後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說。」朱高煦面沉似水。
「臣下雖不是白蓮中人,卻也知道世子殿下已經入了白蓮教……」韋無缺一句話,就把朱高煦說得面色大變,眼中殺機迸現!這件事實乃王府和白蓮教的頭號機密!就讓這韋無缺輕飄飄說了出來!朱高煦下定決心,今日,不能再讓他走出這王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