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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咱們也算是不虛此行了!」阿丑也開心地手舞足蹈起來。「既然想要的都得到了,咱們趕緊回去吧,俺還有個相好的在即墨等著俺呢。」
「是啊,咱不在這鬼地方待了,覺都睡不好。」劉俊雖然成了尊貴的右護法,但讓他進青州城還是沒那個膽子。不禁對阿丑的話深以為然道:「等他們把印信送來,咱們就拔營回家!」
「呵呵,主公,印信已經送來了。」王賢笑著拍拍手,戴華端著個托盤進來,上頭擱著一枚銅印,還有一封唐長老的親筆信。
劉俊突然躥起來,一把將那枚銅印攥到手中,瞪大眼仔細端詳起來,口中還無意識地嗬嗬有聲:「好,好……」
「哈哈!老唐這次真上道,那咱們就甭耽擱了,吃完飯就拔營!」見大哥高興成這樣,阿丑也很興奮,飯都顧不上吃,便要出去吩咐開拔。「我給先生備車去!」
「二將軍且慢,用不著了。」王賢卻搖搖頭,面露不舍道:「我走不了……」
「什麼?!」劉俊和阿丑都是一驚,不解地看著王賢:「先生為什麼走不了?」
「唐長老封主公為護法,經略膠東的條件是,學生必須留下來。」王賢嘆了口氣道:「我若不答應,就萬事皆休……」
「什麼什麼?這是什麼道理?」阿丑瞪大兩眼道:「封我大哥為護法,為什麼必須要留下先生?」
「因為他錯以為,主公能有今日成就,都是靠學生輔佐。」王賢又嘆了口氣道:「認為我若跟主公回去,主公可能就不止占領膠東,還要圖謀登萊了!」
「這……」對王賢的話,劉俊深信不疑,不止是往日裡種下的印象,也是他明白唐長老素來瞧不起自己,會有這樣看法毫不意外。
「絕對不行!」劉俊尚在沉默,阿丑先蹦起來了:「大哥!先生可比一個狗屁護法值錢多了,咱們寧肯什麼都不要,也不能丟了先生!」
「不錯。」劉俊也不能不表態了,點點頭道:「先生,你不要回去,某家把印信給唐天德送回去,咱們不用他承認,一樣能奪下膠東,吃香的喝辣的!」
「主公,主公和二將軍對學生厚愛如斯,學生就是肝腦塗地也在所不惜!」王賢面上被感動得熱淚盈眶,卻沒有絲毫要留下的意思道:「可正因如此,學生為主公計,才必須要留下啊!」說著對劉俊解釋道:「主公,我們發展到今天,已經嚴重威脅到唐天德的腹地了,若不趁此機會與他修好,恐怕難免兵戎相見。大家同是一教,自相殘殺豈不是令親者痛、仇者快?相反,我若留下,主公便可名正言順占領膠東,且與唐長老相安無事,可以一心一意發展我們的大計!而且,往下該怎麼辦,學生都已經寫好方略,留給主公了。況且就算沒有學生,以主公之英明、二將軍之勇武,日後也必能成就基業!」
說道後頭,王賢已經淚濕衣襟了,握著劉俊的胳膊,難分難捨道:「況且,主公在總舵這邊總需要有人說話,我也可以及時向主公通報消息,讓主公凡事不至於措手不及。」
「先生……」劉俊看看手中的印信,再看看王賢。說心裡話,他真捨不得這護法之位,這可是他從前想都不敢想的啊!
「主公,欲成大事,切不可兒女情長啊!」王賢『狠下心腸』,推了劉俊一把道:「主公,好自為之吧!」
「先生……」劉俊緊緊攥著印信,與王賢抱頭痛哭起來:「某家捨不得你啊……」
看著大哥是要放黑先生離去,阿丑也大嘴一咧,放聲痛哭起來。
中午時分,劉俊率軍拔營東歸,王賢送了一程又一程,直到日頭西斜,再不回去就要關城門了,他才勒住馬韁。
阿丑淚眼汪汪看著王賢,哽咽道:「先生,千萬要保重啊!他們要是敢欺負你,就寫信告訴我,俺帶兵來教訓他們!」
「二將軍也要保重,野花雖好,身體更重要。」王賢點點頭,與阿丑灑淚而別。
「先生,您永遠是我劉俊的軍師,日後但有吩咐,我水裡火里,也一定照辦!」劉俊決定要捨棄王賢了,心裡頭就全是他的好。劉俊回憶起當初,王賢到來之前,自己是何等惶惶不可終日,被人認為已成冢中枯骨。王賢到來之後,自己又是何等意氣風發,站上人生巔峰!自己今日的一切,都是拜此人所賜啊!真不知今日的決定,到底是對還是錯……
「主公,您也永遠是學生的主公,哪怕身在曹營,學生的心也永遠和主公在一起!」王賢說著自己都膩味的甜言蜜語,終於將依依不捨的劉俊兩兄弟,並一眾哭得稀里嘩啦的頭領打發走了。
黃昏,曠野,秋風漫捲枯草,王賢和鄧小賢、戴華騎在馬上,看著劉俊的隊伍越走越遠,鄧小賢搖頭嘆道:「這兄弟倆,還真是傻得可愛,也算是傻人有傻福了……」
王賢卻面色複雜地嘆了口氣道:「別說,我還真和他倆處出點感情來。」
「先生,和那兄弟倆有點兒感情不要緊,可千萬不能跟青州城的那位也處出感情啊!」鄧小賢不禁暗自警覺道。
「不會的。」王賢搖搖頭,目光變得冷冽起來道:「他們倆和我無冤無仇,但青州城的那個,可是我們的仇敵之一!」
「嗯。」鄧小賢點點頭,大人這樣說他就放心了。
戴華看看天色,輕聲道:「先生,咱們趕緊回去吧,青州城裡還有個傻子在等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