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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反?」
多爾袞氣極反笑,「他們連大清的江山都不要了,卻說本王要造反,本王造誰的反,本王是大清的皇叔父攝政王!」
氣歸氣,但為了平息軍中輿論,多爾袞還是讓冷僧機將瓦克達他們放進來,卻就地關押,不許任何人同他們接觸。
「主子,兩白旗太目中無人了,奴才只不過想去給鎮國公他們請個安,就被詹岱那個狗奴才攆了出來,他們欺人太甚,真當我們兩紅旗都是他們的奴才不成!」
正紅旗梅勒額真額爾克還沒靠近關押瓦克達一行的帳篷就被守衛喝斥趕罵,當真是氣的一肚子火。
主子多羅郡王羅洛渾卻看都不看一臉怒氣的額爾克,反叫戈什哈去請鑲藍旗的議政大臣碩爾惠。
第五百八十四章 多爾袞謀反,滿洲共誅之
同叔叔瓦克達一起被關押的喀爾楚渾幾次走到帳篷門口朝外看去,外面卻是一點動靜也沒有,除了巡夜的兵丁外幾乎聽不到什麼聲音。
到底是年紀小,沉不住氣,喀爾楚渾的臉上滿是焦急之色。
又一次起身向外看去依舊毫無動靜後,喀爾楚渾煩燥的走到叔叔瓦克達身邊,低聲道:「四叔,大哥他會不會不敢下手?」
瓦克達看了眼侄子,又看向其他幾人,微微搖頭。
這個搖頭讓喀爾楚渾有些糊塗,不知道四叔究竟是什麼意思。
帳外有人過來,依稀聽到有人說了幾句,然後冷僧機就走進了帳篷,示意身後的士兵將幾塊煮好的馬肉用盤子裝著放在瓦克達他們面前。
「冷僧機,我等奉朝廷之命前來宣旨,為何攝政王將我等關押在此?難道攝政王是要不奉旨嗎!」
喀爾楚渾有些不滿的看著冷僧機,在他看來冷僧機就是個小人,當年靠告發莽古爾泰逃脫一死,為滿洲族人所瞧不起。
入關之後卻同鞏阿岱、錫翰、西訥布庫等迎合多爾袞,事事諂附多爾袞,十足的多爾袞走狗,這才時來走運成了內大臣。
瓦克達也起身問道:「攝政王究竟何時見我們?」
冷僧機卻不答,只對瓦克達叔侄道:「攝政王今日累了,你們且在此歇著,明日自會見你們。」
「朝廷已同順軍議和成功,太后同皇上的鑾駕業已離京,攝政王若不奉旨,恐順軍以為我朝是拿和談為幌子,萬一因此出兵攻擊鑾駕,致使太后和皇上有什麼閃失,攝政王能擔得起這責任!」
喀爾楚渾年輕氣盛,說話鋒芒畢露。
「議和之事攝政王並不知曉,是誰背著攝政王私自同順軍議和?你們所說的旨意又是何人的旨意?誰敢說這旨意不是你們矯詔!」
冷僧機冷笑一聲,絲毫不理會怒瞪著他的喀爾楚渾,負手就走出帳篷。
「小人!」
喀爾楚渾氣不打一處來。
「坐下吧。」
瓦克達拉了拉侄子,一天下來眾人都沒有吃過東西,馬肉雖不及牛羊肉肥美,但用來充飢卻也是好東西。
「連戰馬都殺來吃了還不跟順軍議和出關,多爾袞是想讓三萬大軍給他陪葬啊!」
喀爾楚渾心中更是來氣,越發堅定必須除去多爾袞的念頭,但他被困在這裡根本不能走動,希望全在大哥羅洛渾那裡,可天都這麼黑了,外面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真不知道大哥還在考慮什麼。
「你少說幾句,還是你大哥像你阿瑪,你啊,性子太急……你大哥比你穩重的多,又是你瑪法的意思……」
瓦克達摸了摸侄子腦袋,這小子倒是有點像他的三叔薩哈廉,都是急性子,悍勇也是相像,將來定是八旗一員勇將。
不過想到大哥岳托同三哥薩哈廉都是英年早逝,瓦克達這個做弟弟的難免有些傷感。
「你們也吃些肉吧,」
瓦克達讓其他人將肉分一下,自個也拿了一塊,剛咬了一口,外面卻傳來剛出去的冷僧機聲音。
「王爺,攝政王有令,任何人未經他的允許都不能同這裡面的人見面,王爺若真是想見,還請先請得攝政王的軍令才好,不要為難奴才。」
冷僧機看到鑲藍旗的碩爾惠也在人群中,懷疑是這個傢伙鼓動碩塞過來。
「難道連我這個太宗皇帝的兒子都不能見嗎?」
多羅承澤郡王、太宗皇帝五子碩塞對冷僧機的攔路虎行為頗為不滿。
「不是奴才有意為難王爺,實是軍令難為,奴才若是放王爺進去,回頭主子那裡肯定要奴才的腦袋。」
對面的是郡王,冷僧機也不敢強硬,且心中困惑這麼晚了碩塞同碩爾惠他們過來幹什麼。
碩塞因為大哥豪格的死對多爾袞很是畏懼,平日甚至連話都不敢多說一句,今天突然帶人闖過來,哪怕多半是被碩爾惠鼓動的,也讓冷僧機懷疑他們是不是想把人劫走,心下頓時警惕起來。
冷僧機這話卻讓碩塞有點耳刺,眉頭挑了一挑,哼了一聲道:「怎麼,十四叔是你冷僧機的主子,我這個承郡王就不是你的主子了?」
「王爺,奴才不是這個意思,」冷僧機乾笑一聲,朝一名護衛悄悄打手勢,顯是讓對方立即通報攝政王。
「那你是什麼意思!」
碩塞往前走了一步,抬手示意侍衛將燈籠提近些,準備好生瞧瞧這個奴才時,耳畔卻傳來「嗖」的一聲,繼而就見對面的冷僧機額頭上赫然插了一枝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