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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明,是必須的。
這個決策可是直接關係淮軍生死存亡,在北線死頂和南北兩線同時遭到攻擊概念大大不同。
陸四也從來就沒想過把大順旗幟一直打到底,因為李自成的死註定大順這個才定鼎不過一年多時間的政權沒法同兩百多年的明朝相比。
二十多萬順軍精銳整編為忠貞營,而不是奉李過為帝繼續打大順旗幟,說明在順軍高層眼裡明朝還是正統。張獻忠死時更是直接留言讓四個義子馬上歸順明朝,也說明問題關鍵。
既然如此,陸四一個人又怎麼把大順的旗幟扛下去。
他姓陸,可不姓李。
就算他扛到底,也成功阻止華夏陸沉,這江山是不是要拱手讓給李家?
不讓,就是篡位,提國不正。
讓了,就干他娘的吊了,不是被部下刺死,就是被李家誘殺。
不會有好結果的。
所以,這會打大順旗幟不過是幫助吸納一部分順軍精銳。
後面,還是要聯明。
只不過,不是形成以南都為核心的抗清統一戰線,而是要形成以陸四為核心的抗清統一戰線。
這一點,陸四拿捏得非常清楚。
誠然,淮軍北上是打著「勤王」名義,但戰略卻是收取山東和河南二省,建立緩衝區,從頭到尾陸四壓根沒跟任何人說過要帶兵跑陝西去救從元嬰降級到金丹的永昌陛下。
剛剛築基的陸四,能力有限。
抗清統一戰線的建立是當務之急,是怎麼也繞不過去的大戰略。不論朱明此刻有多麼的失人心,陸四也要打起這面旗幟。
淮軍最缺的是什麼?
是糧食,是餉銀!
哪裡有?
江那邊有。
明知土豆在那裡,不去一挖一麻袋,陸四肯定是腦子抽了。
不能破壞統一戰線的前提下,陸四肯定要把朱由崧這個法理第一人捧出來,讓他推行「聯寇抗虜」國策,而不是「聯虜平寇」。
問題是,這個朱明江山排序第一的繼承人卻被只穿一條內褲的大順淮陰侯搞懵逼了。
啥?
你闖賊要保我當天子?
不止朱由崧錯亂,齊寶他們也錯亂啊。
「我大順以前是你朱明的大敵,現在卻不是,我們有一個共同的敵人,那就是入關的滿州人!所以,咱從大局出發送你去南都繼承朱明法統。」
問題回到了剛才的問題。
陸四不喜歡跟人廢話,說話雲山霧罩的,開門見山不是蠻好的嘛。
「咱與你說兩點,第一,你要是想到南都當天子,咱馬上就派兵護送你去。走陸路的話可能不太方便,咱畢竟是大順的淮陰侯,哪能保著你渡江?不過你放心,咱在海州那邊有船隊,可以讓你從海道抵達江南。」
沈廷揚應當是十分願意送福王到南京繼位的。
「第二,為了表示咱對你這位大明天子的敬重,以及確保你在南京不會遭到東林黨人的反對,咱還會派一支兵護送你過去。當然,這支兵馬肯定不會打咱順軍的旗號。」
說到這,陸四頓了頓,「其實不用咱多說,福王心裡肯定也有數。」
「……」
朱由崧大致有數了,眼前這個闖賊陣營的侯爺要派兵護送他到南京當皇帝,為了掩人耳目,就要有一些手段。
「現在,給咱一句話,你要不要去南都當這個皇帝?如果要,那具體細節咱們再說。」
陸四看著朱由崧。
遲疑半晌後,朱由崧有些不確定道:「你真的肯送我去南都?」
陸四笑了起來:「咱跟你說了這麼久,是在這嚼蛆玩嗎?」
一陣沉默後,朱由崧點了點頭。
「好,我就知道福王是聰明人,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痛快。」
陸四搓了搓掌心,「不過咱這個大順侯爺幫你福王當上明朝的皇帝,你福王又要怎麼謝咱呢?」
付出要有回報,交易需要公平,這是亘古不變的道理。
朱由崧當然知道對方不會這麼好心腸,已經做好相應的準備,但他想來想去也不知道如何酬謝這個莫名其妙要助他當皇帝的淮賊,總不能割土封疆吧?
朱由崧很是躊躇,出價高了他未必能做到,出價低了又怕對方不高興。
「如果福王想不通,那咱就去問問潞王。世人都說潞王有賢名,若能為九五之尊,也是百姓的福氣。」
陸四將褲子穿上,光條對著有可能成為皇帝的親藩,是有些不合適,搞得跟梟雄似的。
第二百八十四章 天子寶座 價高者得
穿上褲子,不僅是暖和,也是形象,更是態度。
沒穿褲子說的話,有幾句能信?
陸四不逼朱由崧,他從來不喜歡逼迫某人做某事,他要某人自願且高興的去做事。
現實情況實在的擺在那。
皇帝寶座只有一個,競爭者卻有很多,大順淮陰侯手裡就有兩位明朝親藩加一個親藩世子,那麼,你朱由崧是不是得認真想一想,把事情想通。如果真的想不通,肯定要問問人家潞王的意思。
倫序法理上,朱由崧是第一人。
可論被東林把持的南都朝堂人心,朱常淓同樣也是很好的人選,而且也是東林黨的首舉人選。
所以,不管送誰過江,陸四都能保證送過去的肯定能當上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