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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內里的人其實都清楚,現今的大政,朝綱,『新法』路線,全部出自於他的手筆。
第三百二十四章 謀逆大罪
華燈初上,初春的月色還是那麼冷清,帶著絲絲寒意。
一縷寒風從北方吹來,籠罩著開封城。
張懷素滿臉通紅,醉醺醺的從一高門走出,忽然間一個哆嗦,趕緊裹了裹衣服。
「賊他娘的鬼天氣……」
張懷素嘟囔一聲,但是掂量了下腰間的袋子,臉上再次浮現笑容,搖搖晃晃的向城南方向走去。
張懷素走了許久,忽然間停住腳步,回頭看了眼。
黑燈瞎火,影子幢幢,仿佛有無數人躲在暗處。
張懷素酒醒了幾分,自語的道:「怎麼感覺有人在跟蹤本道?」
旋即,他又嗤笑的搖了搖頭,道:「我就騙點吃喝,誰會跟我過不去,再說了,本道還是仙長,哪個不長眼的敢跟我過不去?」
張懷素說著,又哼哼唧唧,搖搖晃晃的向前走。
等他走遠,兩個黑衣人悄悄走出來,低聲交談。
「這個張懷素果然不簡單,剛才那是駙馬都尉王詵的府邸?」
「嗯,前幾天去過的,司里都有記錄。」
「這個人裝神弄鬼,竄走在高門大戶,還與那些士子交往過密,肯定有問題!」
「我們自負責跟蹤,記錄,其他的不歸我們管,不要多想。」
「好,跟上去,看看他又要去哪!」
兩個人這次更加小心,在黑暗中潛行,與張懷素不遠不近。
張懷素沒有感覺到異常,這次直接來到了趙諗的租房。
趙諗剛剛入政事堂『用事』,瞎子都能看出來,這是政事堂準備培養他們,趙諗為此高興不已,正在自斟自飲,見張懷素來了,當即興高采烈的拉過他,一起對飲。
張懷素之前喝的正差了那麼一點,當即與趙諗喝了起來。
這酒一多,舌頭就大起來,兩人近乎無話不談。
「道長,我跟你說,家父投降宋朝,不嘗沒有悔意,奈何覆水難收……」
「我知道,與你交往,從你的言談舉止就看得出來,你根本不是個宋人……」
「哈哈哈,我們原本在夏人那,過的十分不容易,那幫蠻子,橫徵暴斂,毫無仁義可言……」
「你們以為宋朝有?失望了吧?跟你說,天下人都是一個德行,瞧瞧咱們當今官家,內庫是前所未有的豐滿,一毛不拔……」
「這些我倒是不在意,我恨啊,恨官家無眼,恨朝廷無人,忠臣遭難,直臣遺野,國將不國啊……」
悄悄摸到門外的兩個皇城司暗衛,聽著兩人的對話,很是吃驚。
這趙諗以及歸化的僚人,居然還有這樣的心思!
張懷素與這樣的勾結,居心叵測!
兩人對視一眼,做了一個手勢,其中一個人悄然離開。
張懷素似乎酒很多了,忘記從趙諗這偷走的幾張紙,打著舌頭道:「我跟你說過,官家不是長壽之相,章惇等人也是無福之人,不會長久……」
趙諗喝的更多,十分興奮,更是想不起曾經寫過那幾張紙,完全短片了。
他搖頭晃腦,道:「呂大防苦等二十年,終是封侯拜相,我趙諗才二十歲,更是等得起……他日扭轉乾坤,滌盪朝堂,萬民伏順,天下歸心……」
門外的暗衛聽得是心驚肉跳,他們說的越發大逆不道,毫無顧忌!
暗衛飛速稟報到了皇城司,值夜的副指揮本在椅子上打盹,聽著暗衛稟報的話,猛的坐起來,雙眼大睜,道:「他們真的這麼說?」
暗衛單膝跪地,道:「是。他們醉酒,還在繼續說。」
副指揮因為蔡攸要將他推出去頂罪正忐忑,想盡辦法的調查那讖語,看著眼前的暗衛,神情變幻,眼神熾熱,暗自琢磨一番,忽然說道:「你回去繼續盯著,不要妄動。來人,派人潛入那張懷素的家裡,給我搜,注意,不要打草驚蛇!」
「是!」
皇城司深夜迅速動起來,悄悄的摸向四周。
十個人,翻入張懷素的府邸。
不知道是不是做賊心虛,偌大的院子,僕從居然沒幾個。暗衛極其熟練的在翻入各個房間,開始搜索。
不多久,他們就在床下暗格發現了一盒子東西。
幾個暗衛悄悄打開,在火摺子下悄悄查看。
只是看了幾眼,一眾蒙著臉的暗衛雙眼大驚。
這個盒子裡,除了各種房契,地契外,還有一些書信以及幾張紙。
書信都是京中內外高官的,其中談及了不少事情,還有陰謀襲擊蔡卞,章惇,暗殺一些朝中大臣的!
另外,就是趙諗那幾張紙——上面是趙諗親筆所書,登基稱帝,改年號『隆興』!
這是謀逆大罪!
皇城司的暗衛震驚不已,他們想過這些人因為『新法』、『新黨』等會幹出一些出格的事情,襲擊章惇,蔡卞一點都不奇怪,但是涉及謀逆,還真是不敢相信!
幾個暗衛心驚,對視一眼,連忙將盒子裝好,又仔細搜查一番,迅速撤回。
皇城司內,副指揮霍栩正在焦急等待。
讖語的事已經好多天,宮裡雖然沒催,但蔡攸卻一直很有壓力,連帶他們的日子也不好過。
不多久,暗衛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