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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希抱著茶杯,目光看向門外,淡淡道:「在這裡休息一晚,明天我們去見宗澤他們,後天開大會,我想看看,江南西路的官場,究竟是一個什麼模樣。」
黃履輕吐一口氣,道:「最好往壞處想,就不會那麼失望與生氣了。」
林希微不可察的冷哼了一聲,看著這個南昌縣大衙門,目中有怒火一直在燃燒。
在林希與黃履在南昌縣暫停休息的時候,洪州府的宗澤忙的是片刻空閒沒有。
這邊與周文台談著,隨後就去見了沈括,而後是刑恕,談論了彼此的看法與共同協作後,馬不停蹄的又與葛臨嘉等四人夜宴。深夜,又趕去南皇城司,想要了解楚家等人的案件詳情。
大人們接踵而至,他們必須將一切了解清楚,掌握在手裡。要是那些大人物問話,他一問三不知,吞吞吐吐,那他這個全權大臣就別當了。
這時的李彥正在隱蔽的私宅,摟著陳大娘子熟睡,被司衛的敲門聲驚醒。
「公公,宗巡撫突然來到南皇城司,要求見楚清秋等人。」門外傳來低低的聲音。
陳大娘子沒有睜眼,表情很平靜,好像睡著一樣,被褥下潔白無瑕的鎖骨若隱若現。
李彥不耐煩,又貪戀的看了眼陳大娘子不依不舍的起床,穿衣服打開門,道:「這宗澤大晚上的是要幹什麼!」
他抱怨一句,就關上門出去了。
這時,陳大娘子才睜開眼,雙眼無神,痛苦又茫然。
她從來沒想過,會成為李彥的禁臠,被囚禁在這裡,每天晚上忍受李彥的折磨。
好在,李彥答應她的事情都做到了,陳家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保全。
李彥來到南皇城司,偏庁里,宗澤正在喝茶。
李彥進來,打量一眼,見只有宗澤與那個陳榥,眼神幽冷,轉而就笑眯眯的上前,道:「什麼風,大半夜的將宗巡撫給吹到咱家這來了?」
宗澤放下茶杯,沒有多廢話,道:「林相公就要到了,還有幾位朝廷同僚。」
李彥笑眯眯的臉色一頓,繼而笑容越多,道:「林相公詩文傳天下,我一直想當面請教,苦於沒有機會,沒想到在這江南西路能遇到。」
向林相公請教詩文?
陳榥面色不動,心裡冷笑不已。
李彥這種貨色,也就是在洪州府逞凶一時,有什麼資格向林相公請教?
宗澤不在乎李彥的扯淡話,道:「南皇城司所有的案件,我現在就要過目,一切的人證物證,都要。」
「沒問題。」李彥笑眯眯的在宗澤對面坐下,大聲道:「來人,將東西搬過來,請宗巡撫過目。」
『早有準備?』陳榥見李彥不慌不忙,心裡瞭然。
宗澤見狀,道:「御史台的黃中丞,不久後會到,南御史台將儘快籌建。涉及貪官吏操守不法的,移交給南御史台,其他罪案,移交給洪州府巡檢司,而後由他們,訴訟於南大理寺。」
李彥聽著不悅,道:「宗巡撫,皇城司行事,向來專斷,何須要繞這麼多圈子?」
宗澤淡淡道:「凡事有所依憑,南皇城司也是。」
李彥不懼這些,他抓的這些人,哪一個不是罪惡累累,殺一百次都不嫌多。
只是,這些人脫手而出,那『罪證』就包括所有抄家所得,他可就虧大了!
「我需要向官家請示。」李彥坐直身體,語氣也淡淡的道。
宗澤根本不理會他的託詞,見司衛搬著一個個箱子進來,道:「這些,你明天可以與林相公去說。」
陳榥看著那些箱子,暗呼了一句:好傢夥。
這些箱子裡卷宗,怕是看上幾天幾夜都看完。
「林相公……也管不到皇城司吧。」李彥看著宗澤說道。只是,語氣相比之前多少有些弱。
像林希這樣的大人物,突然乍起的小黃門,還沒膽氣硬碰硬。
宗澤徑直站起來,道:「既然你準備的周全,那我就不看了。這幾天,你抄家抓人停一停,林相公等到來前後,不要再出事情。」
宗澤說完,就要走。
李彥緊跟兩步,道:「宗巡撫,我聽說,有些人還是不肯來?要不要咱家做些事情?」
「不需要。」
宗澤快步離去,不是萬不得已,他根本不想與李彥這樣的人打交道。
李彥見宗澤很不給他面子,神色多少有些不好看,卻又不能多說什麼。
宗澤出了南皇城司,剛要上馬車,忽的轉頭與陳榥道:「你現在去總督府一趟,洪州府這幾日,嚴加戒備,不能有絲毫差錯!」
來的大人物越來越多,要是出現紕漏,傷者更甚者死了誰,那江南西路真的要炸開了。
陳榥知曉輕重,肅色道:「是,我這就去。」
宗澤這才進了馬車,心裡前前後後盤算著。
對於江南西路,他的控制力是極其微弱的,或者說,對於江南西路,叢叢制衡制的祖制之下,加上各級官員人浮於事,百年的沉珂翻湧,朝廷的影響力也是微乎其微。
兩天後。
林希,黃履如期到了洪州府,來到了宗澤的臨時巡撫衙門。
宗澤敬陪下座,簡單敘茶之後,與林希匯報著江南西路以及洪州府的情況,尤其是近來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
黃履坐在宗澤對面,面露嚴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