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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儒傑心裡怒火洶湧,瞥了眼依舊不動如山的趙顥,獨木難支的他乓的一聲落下驚堂木,大聲喝道:「林城,陳朝,你們行賄受賄,賄錢超過六十萬,你們認不認?」
陳朝與林城對視一眼,明顯感覺到耿儒傑被激怒,四隻眼都閃過得意之色,繼而異口同聲的道:「認!」
耿儒傑再拍驚堂木,大聲道:「你們結黨營私,串聯,脅迫朝臣上書,『非譽君上,禍亂朝綱』,認還是不認?」
「不認!」兩人再次異口同聲的道。
楊繪沒辦法淡定了,雙眼幽幽的盯著耿儒傑。這位耿少卿真的會硬來嗎?
韓宗道則擔心,耿儒傑如果忘了顧忌,勢必會引起更大的風波,更難善了!說不得,還會將王安禮給拖下水!
趙顥已經坐直身體,看著耿儒傑手裡的驚堂木,神情有一絲肅色。
如果耿儒傑這般快刀斬亂麻的將這個案子給定了,他還怎麼拖延下去?他要是沒了用處,誰還關心他的死活?
耿儒傑手裡拿著驚堂木,轉向一旁記錄的師爺,道:「記錄好,他們不認。」
師爺筆走龍蛇,飛快記錄好,對著耿儒傑輕輕點頭。
耿儒傑一見,當即再次拿起驚堂木,他滿臉的決然之色。
「哎,耿少卿,跟我來一下。」
趙顥突然說話,慢慢起身,捂著嘴,還咳嗽兩聲,要向後堂走去。
耿儒傑起身,放下驚堂木,抬手向趙顥,道:「殿下,如果是有事,還請等下官審完。」
耿儒傑說完,就坐回去,猛的一拍驚堂木,大喝道:「聽宣!」
「威~武~」
兩排衙役敲擊殺威棒大喝,威嚴激盪,繞樑不絕。
趙顥身形僵住,眼神有些陰沉,在殺威聲中慢慢坐了回去。
長史面色也不好看,這耿儒傑當眾不給燕王面子,真是好膽!
楊繪坐著不動,看著耿儒傑面露一絲詫異,這位少卿,真的要不顧一切,強行斷案了?他不知道這會引起巨大的後果嗎?
韓宗道更擔心,這才是個開始,王安禮才是重頭戲,這個案子要是不能幹脆利落了結,後面王安禮一案就別想輕易了斷!
林城,陳朝眼神不屑,怡然不懼。
耿儒傑等殺威聲落下,沉聲道:「行賄受賄,貪瀆不法,數額巨大,判獄十三年,『非譽君上,禍亂朝綱』,判八年,合計二十年,知罪不認,罪加一等,判獄二十五年!」
林城哪怕是故意激怒耿儒傑,聽著他這個判決還心裡暗驚。
以往朝臣哪裡會入獄,最多就扔出京,這二十五年,著實不可想像!
陳朝面色陰沉,臉角繃直,沒有答應。
趙顥,楊繪,韓宗道更有表情驚變,有驚訝,有得意,有擔憂。而外面的百姓更像是炸開了鍋,仿佛第一次看到有官員被判入獄,還判這麼多年。
耿儒傑一拍驚堂木,按住朝堂,盯著林城,陳朝二人道:「你們如果對判決不服,可以在牢獄中寫申述狀,最高大理寺會再審,五天沒有上,視為認可,執行開始!退堂!」
林城,陳朝兩人怔住了,他們完全沒想到,耿儒傑居然就這麼判了他們!
太快了,簡單粗暴的過分!
林城眼見耿儒傑起身要走,當即大喝道:「我不服!耿儒傑,你這是亂判,於法無依!我要敲登聞鼓,你這是堂而皇之的構陷!」
陳朝似突然反應過來,沉聲道:「我朝從來沒有這樣規矩,耿儒傑,你們『新黨』打擊異己已經到了這種不加遮掩的地步了嗎?!」
趙顥,韓宗道,楊繪被兩人的大喝吸引,也是凝色擰眉,這樣的判罰,在宋朝根本沒有先例,
不在祖法之內,日後要是都這樣來,天下豈不是要大亂?百官還怎麼安心?
耿儒傑已經站起來,面上凜然,道:「以前沒有,不代表現在沒有。你們現在只有一途,那就是回牢里寫申述狀。至於敲登聞鼓,那是抗法不尊,以你們現在的罪行,我完全可以重判你們斬立決!」
第兩百章 人人自危了
耿儒傑說完,收拾好東西,就出了大衙。
留下一群人面面相窺,目瞪口呆。
耿儒傑就這樣判了,解釋的還那麼強勢,這是他的態度,還是背後章惇的?
楊繪表情漸漸凝重,他發現有些失算了。
『新黨』如果強硬的不肯退讓一絲,就這樣判下去,或許輿論真的會被他們引著走。
楊繪心裡不太安寧,目光看向趙顥。
趙顥現在是大理寺卿,這個案子,終歸是由他做最後的決定。
趙顥手絹擋著大半的臉,但依舊可以看到表情不太好。
耿儒傑這麼判,朝野肯定會攻訐他,會攻訐耿儒傑背後的章惇以及『新黨』,但他這個大理寺卿也逃不了!
趙顥看著耿儒傑已經出去,眼神閃動著,咳嗽幾聲,跟著進了側門。
韓宗道鐵青著臉,盯著堂中即將被押走,還是滿臉憤怒的林城,陳朝,冷聲道:「這就是你們想要的?」
林城憨厚的臉上一片凝重,道:「韓相公,大理寺已經猖狂到這種程度,您就不說話,反而來指責我們嗎?」
陳朝身上被套了枷鎖,滿面羞惱,更加不客氣的道:「韓相公,您是加官進爵,榮華富貴了,您就不看看,您身前身後多少屍體嗎?鮮血染紅的官服,穿著就那麼舒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