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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堯頓時哼了一聲,道:「就一個小小知縣也配叫做『相公』?這麼大事情,遍布洪州府,撫州府,他一個人應該做不來,還有誰?」
「那我就不知道了,劉相公派了親信通知我,其他的我一概不知。」王寄面若死灰,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程堯見狀,情知這貨說的應該是真的,仔細思索片刻,道:「這個劉相公現在在哪裡?」
王寄遲疑了一下,道:「應該在臨川縣,或者在外面。」
程堯道:「那三個內鬼跑哪裡去了?」
王寄道:「具體我沒管,我讓他去湖上躲著。」
「諒你也不敢騙我!」
程堯站起來,道:「將這些人全都給帶走,寫信給巡撫,將這裡的事情稟報上去。」
「是。」有個士兵應聲。
程堯起身,大步離開這個祠堂。
他帶著三百多人來,走的時候,近四百人了。
與此同時,整個江南西路再次的風聲鶴唳,四處都是官兵。
這一次的封鏡與前一次不同,前一次是鎖住了主要城府,這一次是全面的,不止是大城市實施宵禁,就是各種村落都有官兵,衙役出現。
南皇城司,巡檢司,南御史台等等,所有的暴力機構都在極速運轉,針對『破壞行為』進行了大肆的調查,搜捕。
巡檢司在洪州府四處出沒,不斷抓人,洪州府的大牢不到半天就滿了。
深夜,洪州府大牢。
朱勔站在一個牢門前,看著裡面的楚政。
楚家涉案的一干人,被南大理寺判了斬立決,唯有楚政因為『揭發有功』,被免了死刑,活了下來,而後從南昌縣押回洪州府大牢服刑。
楚政雖然慶幸沒死,卻也知道不會有好下場,看著朱勔出現,半躺在牆角,面若死灰的道:「我楚家的錢財已經被你搜刮完了,莫不是,你還想我的命?」
朱勔打量著他,道:「巡撫衙門下發命令,要將大牢的罪求,全部流放去詹州。」
「你說什麼?!」
楚政猛的站起來,跑到了牢門前,雙眼死死的盯著朱勔。他自然是知道詹州是哪裡,那是大宋最偏遠,煙瘴之地,他這種犯人去了,還能活著回來嗎?
「我把那麼多錢財給了你,你答應過我,最多半年就將我給放了!」楚政面色鐵青,還有些咬牙切齒。
他認為,朱勔要誓言,不肯放他,甚至是要殺他滅口!
朱勔面色不動,還帶著微笑,道:「以你的本事,應該知道,我說的不是假話,我想知道的是,你能不能猜到是誰幹的。」
外面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所有人都在議論,包括這些犯人,楚政自然也是知道的。
楚政面色變了又變,道:「我要是告訴你,你能放我出去?」
朱勔搖頭,道:「但我能把你留下,半年後放了你也有效。」
楚家曾經是洪州府的土皇帝,在整個江南西路都有巨大影響力。外面發生這麼大事情,有能力,有膽魄策劃的,其實屈指可數,內里人心知肚明。
楚政盯著朱勔,心裡不信他,可他沒有別的路可走。
一陣內心糾葛,目光閃爍中,楚政瞥了眼四周,湊近低聲道:「有這個心思,有這個膽子的,都在撫州府,無非那麼幾個人,你找人打聽一下就知道了。」
朱勔神色微動,道:「有具體名字嗎?」
楚政果斷搖頭,道:「我不知道。不過,你找不到證據的。這種事,他們必然做了周密安排,即便抓到一些小嘍囉,肯定沒有一絲一毫的證據。我勸你不要摻和,今天他們只是破壞橋路,明天就該殺人放火了,你想每天出門身邊都帶個幾十人嗎?」
朱勔沒回答他,轉身就走。
「別忘了,你答應我的!」楚政在牢門裡衝著他的背影大喊。
朱勔出了大牢,沒有多想,帶著人,就直奔撫州府。
就在這會兒,撫州府,臨川縣。
葛臨嘉站在倉庫前,看著撲滅的大火,以及燒的一乾二淨的廢墟,面色是無比的難堪。
他身後還有一眾大小官員,包括臨川縣知縣左泰。
左泰一臉憂慮與不安,道:「府尊,下官剛剛回來就發生了這種事,肯定是有人對我不滿,惡意報復!」
葛臨嘉牙齒都快咬碎了,陰沉著臉。
他哪裡不知道,左泰在這件事上有參與,但他沒有證據,因為左泰今天剛從洪州府回來,事情是昨天夜裡發生的。
第六百九十章 失控
葛臨嘉沒有理會左泰的狡辯,看向一旁的戶房主事,道:「損失多少?」
戶房主事瞥了眼左泰,道:「下官已經查過帳簿,臨川縣倉存有糧食三萬石,其他之物價值一萬貫左右。大火燒的太嚴重,無法確認。」
這戶房主事的意思其實很明白,倉庫被燒的太乾淨了,鬼都不知道原本在裡面的錢糧,是不是活起之前還在裡面!
左泰連忙接話,道:「下官前往洪州府之前親自清點過,所有帳簿都對的上。」
「來人,將左泰給我拿下!」
葛臨嘉忽然轉身,衝著左泰大喝道。
當即有衙役撲上前,將左泰給按住,就要捆綁。
左泰大驚失色,急聲道:「府尊,此事與我無關,你不能抓我,你也無權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