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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今官家還不到二十歲,還有兒子,這個皇位,怎麼也輪不到趙佖,除非——謀逆!
朱淺珍面色冷漠,雙眼陰冷,有殺意浮動。
那四個大內禁衛已經向前走了幾步,將蕭天成給圍了起來。
趙佖端坐不動,只是俊逸的臉上,有羞憤,惱怒之色。
他對皇位是沒有任何想法的,因為怎麼都輪不到他,縱觀歷史,有瞎子皇帝嗎?
趙佖面露狠色,道:「蕭尚書,你是在欺我,還是欺我大宋?難道你忘了,前不久你們的使臣就被斬在開封城!」
蕭天成很是悠然,自顧的倒了杯茶,從容一笑的道:「九殿下,你說,你們的官家為什麼那麼著急呢?先是嚴禁後宮干政,接著制定了什麼宗室法,而後又要降你們這些兄弟的爵位,還將你們送出宮,圈禁在什麼眾王府,他在擔心什麼?」
趙佖狠色不減,桌下雙手緊抓衣服。
他雖然不關心政務,也從來無意去插手,但不代表他什麼都不知道。
趙煦針對後宮,宗室,以及他們這些兄弟的手段,其實趙佖心知肚明,指向十分明確,也只有一個——確保皇位繼承順利!
從太祖皇帝立國,一直到他那位七哥趙煦繼位,其中充斥著無盡的刀光劍影,難以看見的腥風血雨。
如果要保證皇位繼承,哪怕就勢必對威脅皇位繼承的可能進行扼殺。
『可能』是誰,就是當今官家的兄弟!
趙佖沒這個心思,但這種事要是傳出去,朝廷,尤其是宮裡官家或許不會真的擔心,但心有芥蒂之下,會不會隨手將他給『處置』了?
趙佖也是深受黨爭,宮闈爭鬥之害,還不容易掙扎出來,能有點未來,豈容蕭天成三言兩語的給毀了!
趙佖轉頭『看向』朱淺珍,咬牙切齒道:「朱掌柜,我能不能殺了他!」
對於趙佖這樣的貴公子來說,殺人是一件極其不容易的事。但凡他真要殺,那就是真的想殺!
朱淺珍神色不好看,目光陰沉的盯著蕭天成,道:「殿下,這個人是遼使,還沒有正式覲見,暫時不能殺。不過小人可以保證,這個人走不出開封城了。」
蕭天成手裡端著茶杯,笑呵呵的道:「惱羞成怒?看來,九殿下是真有這個心思。其實,我可以幫你。只要你們這位年輕的官家暴斃,你們的大相公以及朝廷是絕對不會允許那個叫趙權的嬰兒繼位的,你是宗室最長,兄終弟及,皇位非你莫屬。」
趙佖咬牙切齒,任由這個人胡說八道,他的處境就危險了。
朱淺珍冷眼旁觀,很快冷靜下來,瞥了眼四個禁衛,直接道:「妖言惑眾,離間官家兄弟,十惡不赦!將他們送去宮裡,交給官家處置。」
「是!」禁衛早就忍不住了,當即應聲,衝上去就將蕭天成按倒。
蕭天成哎呀大叫,到底是讀書人,不善搏鬥,連連叫道:「輕點,輕點,我不跑。」
趙佖恨意滿滿,心頭強烈不安,站起來道:「我進宮去見官家。」
朱淺珍讓人押走蕭天成,在趙佖耳邊低聲道:「殿下,在宮裡就事論事,切莫多言。」
趙佖轉過頭,『看向』朱淺珍,道:「我沒那個心思。」
朱淺珍不想涉入這種極端危險的事情內,但他也不想看著趙佖自誤,越發低聲道:「殿下清楚,官家也清楚,但殿下解釋的多了,官家與朝廷反而會多想。」
趙佖有些似懂非懂,心裡認為朱淺珍不會害他,便強壓怒火,道:「我知道了。」
他手持刀芒棍,有些慌亂的下樓。
而一直在門外等著的,跟著蕭天成來的那個漢人,沒等到蕭天成,倒是看到一個全身被罩著黑色口袋,被四個大漢抗走的人。
「光天化日之下的綁架,這汴京城這麼亂的嗎?」這漢人自語,尤其等待著。
垂拱殿內。
趙煦正在加緊趕工,政事堂與六部決定的事情越來越多,需要他做最終決定的事情也就多起來。
此刻,他身前放著爭執多日的『大赦名單』,這份名單很長,大部分是被羈押在各處牢獄以及皇城司里的。
皇城司里,還有不少高太后事情的相公,尚書,侍郎等,這些人中,由於歲數都不小,很多都已經『不知不覺』死了。
這份名單,讓趙煦意外的其實只有一處:呂惠卿。
這個人比較特殊,在對外上,軍功赫赫,在章楶冒頭之前,他是最厲害的。特殊在於,他在『新法』問題上反反覆覆,時而支持,時而反對,被時人抨擊背信棄義,叛國亂政,為大惡奸賊。因此被王安石放出京。
在趙煦親政前後,呂惠卿站在了呂大防,范純仁等一邊,被趙煦一反手全掃入了皇城司。
這樣一個反覆之人,居然出現在這份『大赦』名單上。
「大相公是要用此人嗎?」趙煦若有所思的自語。
呂惠卿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當初可是『王安石變法』的二號人物!
這樣一個人,若是用得好,自然會有大好處,尤其在對外軍事上,趙煦渴求更多的人才,大才!
趙煦盯著『呂惠卿』三個字,好一陣子,道:「陳皮,你去見蔡相公,請他去一趟皇城司,問問呂惠卿,願不願意接下建造,統領水師的任務。」
「是。」陳皮應著,轉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