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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中年黃門揮動鞭子,再次狠狠抽去。
五個人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啜泣不止。
不遠處圍觀黃門,宮女,縮著頭,抿著嘴,臉上都是驚懼之色。
宮外亂象是此起彼伏,風潮變幻,宮裡也不太平,怪事跌出!
中年黃門打了一陣,冷聲道:「收拾東西,即刻出宮,還有什麼同黨,自己帶著趕緊走。念著幾年的情分我不追究了,要是再有糊塗的,直接通通杖斃了!」
「謝給事!謝給事!」
五個人連連磕頭,驚慌又驚喜的爬起來,急匆匆跑走。
中年人看五人的背影,冷哼一聲,目光冷漠的環顧四周,道:「你們也給我聽好了,老老實實做事,不要想有的沒的,若是心懷不軌,做了糊塗事,不止你們的小命會丟,還會連累家人!」
黃門,宮女神情變色,紛紛躬身。
中年黃門又看了眼,轉身離開,來到了垂拱殿正殿的側門外。
陳皮正站趙煦邊上,他瞥了眼,對著趙煦微微躬身,悄步退到側門外。
中年黃門躬身上前,低聲道:「已經做好了。」
陳皮抱著手,眼神冷意森森,道:「便宜他們了。你繼續盯著,再有跟慈寧殿不清不楚的,找個理由,杖斃幾個。」
中年黃門躬著身,低聲道:「小的知道。另外就是,宮外進進出出不少人,那燕王府的長史最頻繁,每天出入好多次。」
陳皮回頭看向垂拱殿裡面,想了想,道:「燕王身份特殊,不能亂動,盯仔細了。另外,御廚,裁造院等也要盯好了。」
中年黃門深刻的感覺到了宮裡的肅殺氣氛,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緊張,道:「是,公公放心!」
陳皮嗯了一聲,不敢離開太久,交代幾句便又回到垂拱殿,安靜的站到趙煦身側不遠。
趙煦正看著奏本,仿佛無所覺。
慈寧殿。
一片肅靜,本來走動的黃門,宮娥不知道去了哪裡,半個人影看不見。
趙顥坐在床上,正看著書,忽然側耳動了動,皺起眉。
外面是一隊隊陌生,雜亂又整齊的腳步聲。
長史從外面匆匆進來,道:「大王,剛剛打了幾個黃門宮女,現在,禁衛衝進來了,說是近來宮裡不太平,保護太皇太后與大王的。」
趙顥雙眼睜大了一些,放下書,搖頭道:「要說我這大侄子,行事大膽不說,處處還謹慎。他近身的禁衛是換了一批又一批,宮裡的防衛也不時調配,真是謹慎的不能再謹慎了。」
長史深為贊同,道:「我還聽說,城外有兩千人入城了,來自那虎畏軍。一千入宮,一千歸皇城禁軍。」
趙顥笑了聲,感慨的道:「還真是里里外外,一點角落不落下。」
趙顥說著,看了眼隔壁,道:「母后怎麼說?」
長史認真了一分,道:「太皇太后沒什麼話,但很生氣。」
趙顥不意外,掀開錦被要起身,道:「母后肯定生氣,官家走的越來越遠,不生氣才怪。」
長史連忙扶著。
兩天後,機要房。
戶部尚書梁燾,工部尚書楊畏站在趙煦的身前。
楊畏一臉的凜然色,抬著手,道:「啟稟官家,今年的汛期基本已經過去,河北兩路不會再有大澇,請官家安心。」
楊畏這個人雖然品行不太行,但能力確實有,這次治水,許將對楊畏的評價是『衣不解帶,夙興夜寐,兢兢業業,一絲不苟』。
趙煦微笑點頭,道:「朕看過你們的奏本了,十三弟對卿家很是誇讚。卿家辛苦了,等邊疆戰事停下,政事堂會敘功。」
楊畏面色從容,道:「臣不敢居功。」
趙煦笑著,繼而又一肅,道:「工部接下來有什麼計劃?」
楊畏稍稍思索片刻,道:「官家,工部目前有兩大計劃,第一個是對全國官道,橋樑等鋪設,整修等。第二是以『兩河』為主的河道疏浚,目前工部在緊張做著計劃,前期準備。」
趙煦當即道:「側重點,重點先是北方各路,要加強對各路,尤其是軍隊的支持。不止是對官道,還有城寨建設方面,工部也要給予支持,工部與兵部合議,拿出具體的條陳給朕看。」
楊畏一躬身,長聲道:「臣領旨!」
趙煦嗯了一聲,轉向梁燾。
梁燾抬手,卻有些遲疑,道:「官家,今年的夏稅目前上來的不足一半。除了汛期的關係,還有地方的故意拖延,按照往年慣例,到年底能上來八成左右。」
宋朝國都開封城的位置,決定了漕運的重要性。宋朝賦稅的絕大部分,高達八成的錢糧,是通過漕運。
長江、黃河汛期一來,漕運受阻,必然會有所延遲。
但到了臨近十月,才上來一半,其中就大有問題了!
趙煦能猜到一些,無非是那些『舊黨』故意的。
他面色如常,淡淡道:「軍餉有沒有問題?」
梁燾連忙道:「官家放心,軍餉充足,並無不妥。」
趙煦習慣性的右手捏了捏耳垂,道:「傳話政事堂,以戰事趨緊,地方賦稅拖延為由,在職官員俸祿暫發一半,無職位的發三成。」
楊畏神色立變,飛速又恢復如常。
陳皮應著,快步出去。
趙煦的目光,轉向梁燾,楊畏左手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