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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江區公安局就沒有一個好人?」趙國棟很隨意的道。
「嗯,區公安局裡基本上都是馬占彪的人,除了副局長雲礡,不過老雲被擠在一邊只分管兩所、消防和武警,基本上沾不上公安業務的邊。」桂全友略一思索便道,來了西江區半年,啥事兒做不成,也就只有把區內各局行內部情況了解得不少。
「公安局政委是誰?」趙國棟反問,在公安系統里,除了局長之外,政委也是一個關鍵角色,如果這個角色選好,也能很大程度牽制局長的權力,形成平衡制約,尤其是沒有進區縣級班子的局長。
「區公安局政委調任豐亭縣公安局任局長了,原本就要確定人選,但是張紹文調走之後,這件事情就擱置下來了,雷鵬和肖朝貴幾次想要在常委會議上確定這個人選,都被曾區長和駱育成攔下了。」桂全友若有所悟的道。
趙國棟點點頭不再說話,徑直把桂全友送到了區委區政府老宿舍後門上。
從西江返回花林的路上,趙國棟就一直在琢磨,雖說張紹文在寧陵勢力根深蒂固,但是誰都知道這關係的根深蒂固很大程度源於共產黨賦予他的權力,而西江風氣和局面惡劣到這種程度,市委市政府不可能不知道,而市里主要領導如果真的下決心要解決張紹文的問題,也不是什麼堅不可摧的難事兒,頂多也就是捅出一些簍子來,讓市裡邊臉上難看一些罷了,這樣放縱下去,祁予鴻就沒有考慮過問題會越來越麻煩,膿瘡也會越長越大,越晚捅開,給寧陵方面帶來的麻煩就越大。
祁予鴻不應該考慮不到這一點,他來寧陵也好幾年了,要說站穩腳跟也早就站穩了,為什麼卻一直遲遲沒有動靜呢?
這一點讓趙國棟百思不得其解。
看了看表之後,趙國棟還是給蔣蘊華打了一個電話。
這個電話一打就是一個小時,一直把手機電池打到沒有,一直打到快要到花林縣城,趙國棟才放下發燙的電話,心情卻是越發沉重。
原來如此!
沈樹和?!省委副書記、省紀委書記沈樹和?難怪嚴立民能擠掉金永健上市委副書記,難怪張紹文能屹立不倒,最終還能到市政協副主席位置上,也難怪祁予鴻投鼠忌器遲遲不願意揭開西江區這個膿瘡蓋子。
也難怪現在祁予鴻要準備下手了,沈樹和年齡已經到點,黨的十五大上中央候補委員也沒有他的名字。
想了一想之後,趙國棟又換了一塊電池給熊正林打了一個電話。
「熊哥,還沒睡吧?嗯,這麼晚打擾自然是好事兒,沈書記是不是要到人大去了?啊,人大黨組副書記、常務副主任?定了?基本確定?啥時候去?嘿嘿,我關心啥,我關心自然有我關心的道理。」
「嗯,我現在還沒動,估計也就是這幾天裡的事情。到哪兒還不知道,估計脫不開寧陵經濟技術開發區和西江區兩處位置,二選一。我當然想去經開區啊,干老本行,輕車熟路,也沒啥負擔,就算是給咱把目標定高一點,那出了成績,咱臉上也光彩啊,大家都能看得到啊。西江區那是老區,水深著呢,弄不好陷下去就得爬不出來了,到時候還得請熊哥拉一把才行啊。」
「啊?熊哥你也知道了?蔡哥告訴你的?什麼,你又去北京了?嗯,看來你當選中紀委委員還是有好處啊,沒事兒就能去北京溜溜,怎麼,是不是要留京重用啊,真的?」趙國棟吃了一驚,原本是一句玩笑話,沒想到居然一語中的,「中紀委那一室?八大室個個都是拿尚方寶劍的,下來那可是非正廳級以上官員不斬啊!」
「還沒確定?那啥時候過去?得翻了年吧?嗯,那日後我要見熊哥不是得到中紀委來?要不給我也弄一個監察部的監察證,讓我也威風威風?」趙國棟調侃道:「嗨,那丫頭也就一般化,呃,她通三門外語?呃,英語我知道,其他還懂什麼語我就不知道了,那丫頭一口京片子,聽起來倒是挺順溜,就不知道我的一口安原話她聽不聽得懂了。」
聽得熊正林問及劉若彤的問題,趙國棟就有些頭皮發麻,他和對方也就通過幾次電話,到現在連人都沒見著,也只能含含糊糊的敷衍,光看照片似乎還行,但是具體對方長啥樣,他也是模模糊糊,這種事兒最怕雙方都熟悉的人來詢問,那可就要出問題,熊正林顯然對那邊也不是很熟悉,所以也能矇混過關。
「進展說不上,都還年輕,談談吧,她工作也挺忙,外交部那些事兒我也不懂,合縱連橫,政治經濟,芝麻大事情也是事關國家主權和榮譽,所以也是輕忽不得啊。我們見了幾次面?呃,我算一算,有三四次了吧?都是在北京,我飛去唄,她還能來寧陵不成?」趙國棟信口胡謅。
「她家裡情況我沒問過,問那些幹啥?我干我的脫貧工作,她忙她的國家大事,咱們是互不干涉。呃,這咋不叫戀愛?最起碼也算是柏拉圖的精神戀愛嘛,熊哥,你別人都想那麼齷齪,呃,不叫齷齪,叫複雜,對,複雜,別把我們思想猜測得那麼複雜行不?我們真是很融洽,共同語言很多啊,真的,相見恨晚啊,一見如故啊,都可以用在我和她身上,嗯,她很支持我的觀點,那就是年輕人應該把心思放在事業上,不要沉湎於兒女私情,對,我們暫時還沒有考慮那麼遙遠,兩情若在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對,我們都這樣想的,發展挺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