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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米豐恆也是三十好幾才得這樣一個女兒,原本成績相當不錯,可是高考沒有考好,現在又不願意去復讀,一門心思想當兵,整天貓在家裡,直把米豐恆逼得無路可走,思來想去,似乎也只有上市里找趙國棟這一條路,只是趙書記已經離開花林好幾年了,而且輾轉到了外地多年,現在回來了,也不知道還記得不記得自己這個昔日的河口區委書記。
看著米豐恆有些局促不安的面孔,趙國棟心中也有些感慨。
其實從對方一來他就知道對方恐怕是遇上了什麼為難事兒才會來找自己,米豐恆是個實誠人,從來還沒有為什麼私事找過自己,工作也是相當踏實肯干。
記得當年自己還在花林主政的時候,有意調他回縣機關到那個局行擔任局長,但是那會兒花蓬公路初通,河口經濟剛剛有些起色,尤其是裕泰剛剛收購了河口茶廠,陳氏集團和燦煌集團的食品加工廠也剛剛落戶河口,工作任務很重,而米豐恆也很想做點實實在在的工作,所以就主動提出來繼續在河口擔任區委書記。
沒想到這一呆下去,趙國棟一走,黃昆主政,而緊接著就是撤區並鄉鎮工作全面鋪開,錯過了這個村就在沒有那個店的米豐恆只落得個到縣人大一個專委會去掛個閒職了。
「老米,是不是遇上了啥難事兒?說吧,在我面前,別像個女人家忸忸怩怩,說完正事兒我還想和你好好聊一聊花林這幾年的變化情況呢,我回來這一年多時間,到花林雖然去的次數也不少,但說實話,真正深入到下邊的機會還不多,就想聽聽你這些以前我的老夥計們和我聊一聊呢,有啥好的建議也給我說和說和。」
趙國棟也坐在了米豐恆旁邊,親自給米豐恆端上一杯茶,樂呵呵的表情也把兩人之間距離頓時拉近了不少。
當米豐恆吞吞吐吐的把事情來由說了之後,趙國棟也不多廢話,徑直給軍分區司令員打了一個電話,告訴對方自己一個老下級的女兒有志於保家衛國,希望對方在原則條件符合的情況下適當予以考慮,對方也是很爽快的應承下來,市委書記親自打電話說這樣一樁微末小事兒,對於軍分區那邊來說都覺得驚詫,按理說秘書一個電話也就是分分秒秒搞定的事情,哪裡用得著他親自打電話?
見趙國棟如此乾淨利落的解決了自己懸了多少天的問題,米豐恆心中頓時落下一塊大石頭,想起擱在兜里兩萬塊錢,更是覺得有些硌得慌。
米豐恆也知道趙國棟原來的脾性,從來不搞這一套,只是對方已經走了好幾年,這人都是變化的,據他所知辦這種事情兩萬塊錢根本就不夠,只是他自己家底兒也不厚實,也不願意讓家裡人知曉素來清正的自己也會走這條路,所以也是覺得為難,拿出來,怕碰一鼻子灰,不送,又覺得心裡過意不去。
見米豐恆一隻手擱在包里蠕動,趙國棟那也是一點就透的精明角色,立時就反應過來,心中亮堂,「老米,我幫你忙,那是因為你女兒想當兵,只要在符合基本條件情況下可以優先考慮,你是知道我的習慣的,不要自己碰壁啊。」
米豐恆剛剛下定決心準備摸出來的手頓時僵硬了,一臉尷尬,趙國棟在花林就是出了名的過硬,若是一包黑茶,或者一罐碧玉乳酒,他不會介意,但是若是涉及其他,那他就會翻臉,沒想到對方眼睛如此雪亮,一眼就看出了自己想要幹什麼。
「趙書記,您看我也是沒啥給您帶的,這麼多年也沒見著您,所以……」
「所以,所以就下回你來我這裡時候給我帶包河口土生黑茶就行了,讓我嘗嘗鮮,要不,弄壇你們河口的糖泡子酒也行,好酒沒喝甘蔗酒了,正是有些懷念呢。」趙國棟一揮手打斷對方還欲再說下去的話語,「行了,老米,我的脾性你知道,就不要多廢話了,現在河口那邊怎麼樣?」
「河口現在發展很好,區雖然撤了,但是河口鎮卻算是活出來了,依託裕泰茶廠、燦煌集團花林蜜餞食品廠、陳氏集團食品廠,另外還有幾家小食品生產廠也經營得相當紅火,另外除了裕泰茶廠,現在又發展起來幾家茶廠,不少都是賓州和蓬山那邊過來的老闆,雖然規模不能和裕泰茶廠相比,但是他們因為和裕泰茶廠產品不在一個競爭檔次上,生意也一樣相當紅火,蓬山那邊不少茶農的茶葉都是送到他們這裡進行加工。」
一談起自己的老家,米豐恆就眉飛色舞,連心情都一下子變得好了許多,「加上地處花蓬公路的咽喉要道上,鎮上的環境也有很大改變,現在村村都已經修好了水泥路,直接通到家門口,老百姓修房子也都大多往公路邊上修,縣裡和鎮上給予一定補助,原來很多住在山裡的也都搬了出來。」
「哦,縣裡和鎮上給補助?」趙國棟有些驚訝,這個情況他卻還是第一次知曉,花林縣委縣府居然還有這樣的舉措,不能不讓他感到有些意外,至少據他所知,在省市兩級沒有出台政策之前,還沒有哪個縣能夠主動針對這樣一個群體作這樣的表態,頂多也就是對特定個體進行補助而已。
「是啊,現在住在山裡的老百姓大多是因為經濟原因沒有辦法自己修房子,但是單家獨院住在山裡,前年下大雨,一個地方塌了方,埋了一家住宅,幸好那家人聽到聲音先跑了出來,才沒有出大事兒,縣裡和鎮上就開始鼓勵山里老百姓搬出來到公路邊上來,適當給予一定補貼,經濟情況特別差的,縣裡民政上還單獨給一筆錢,不搬出來就沒有,所以老山裡的基本上都搬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