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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晚上咱們去一趟寧陵,吃頓飯就回來。」羅大海點點頭,「就你自己開你那輛好車吧,咱們也得對自己生命安全負責不是?」
「行,羅書記你安排,我還能推辭麼?」趙國棟笑了起來,「絕對保證領導安全。」
「麒麟觀那邊工程進展怎麼樣?」
「還行,浙江人效率就是高,時間就是金錢,效率就是生命,這兩句話在他們身上得到充分體現,陶宗漢和瞿韻藍兩人都親自吃住在工地上,嘿嘿,沒點毅力膽魄不行啊。」趙國棟感慨道:「預計三個月的工程,他們一個月就能拿下來,就這效率,我看明年年底就要完工,至少要提前半年建成!」
「他們大華公司那邊呢?」這才是羅大海最關心的。
「哼,不出我們所料,三葉公司一來,他們態度就變得積極多了,不過現在輪不到他們拿捏了,三葉公司對於咱們這邊的發展前景也很看好,他們也瞧上了原定給大華公司那片地,苗縣長也很為難,估計還在替雙方協調呢。」趙國棟漫不經心的道:「我早就提醒過他們那位何總,當斷不斷,必受其亂,你不儘早作出決定,別人進來了,縣裡有更多的選擇,從維護縣裡利益出發,我們當然要重新權衡了。」
蔣書記讓自己吃飯把趙國棟帶著,羅大海一直在琢磨這個問題,莫不是地委有意還要調整花林的班子,現在花林的班子怎麼搭配連羅大海這個縣委書記兼縣長都看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這個縣長兼到明年初人代會開會時就會有人來接任,按理說這位置應該是方持國順理成章接任,不過現在看來似乎還存在一些變數。
「國棟,撤地建市在即,縣裡人事也有些變化,恐怕你也知曉了,希望你工作不要受到這些外界因素的影響,作好自己手上的工作,你的成績地委行署領導都有目共睹,相信地委會給你一個肯定的評價。」羅大海沉吟了一下才道,他要想試探一下趙國棟自己是否知曉一些底細。
「羅書記,你是說苗縣長進常委的事情吧?我也是才聽說,好像地委已經批了下來,估計就這兩天就有文件下來吧。」趙國棟淡淡一笑,嚴立民在第一時間就通知了他,鄒治長能力不小,打通了祁予鴻的路子,苗月華終究還是被他運作進了常委,而且是單獨就苗月華進常委一事進行了討論,相當順利的通過了,這也足以證明鄒治長操作得相當成功。
「嗯,不知道啥原因又暫時擱置了,看樣子是要和下一批人事變動一起下來吧。」羅大海也覺得有些奇怪,苗月華任常委的提議已經過了地委會議,按理說文件就該下來,但卻一直沒有正式文件下來。
「羅書記放心,苗縣長是老資格的副縣長了,她能擔任縣委常委也是實至名歸,我只有為她感到高興,絕無不滿或者其他不良情緒。」趙國棟笑了起來,笑容相當爽朗愉快。
「那就好,國棟你還年輕,日子還長,你作出的成績組織上也看得到。」羅大海滿意的點點頭,有些感慨的道。
晚間的一頓飯實在江東的水晶舫大酒店吃的,這是一家新開的設在船上的酒店,名義上是大酒店,但其實規模不大,因為初開,並沒有多少人知曉,倒是十分清靜,也不知道蔣蘊華怎麼知道這樣一個所在。
一頓河鮮吃下來倒也令人十分爽口,除了羅大海和趙國棟之外,還有寧陵軍分區政委晉如峰,一個很少出席地委會議的地委委員。
吃這頓飯的意義一直到結束時,羅大海才算勉強明白出其中味道,趙國棟和蔣蘊華之間那種既有些子侄輩有些如忘年交的關係讓羅大海恍然大悟,看不出趙國棟這小子居然能和蔣蘊華拉上關係,看樣子蔣蘊華對於趙國棟也很是滿意,雖然席間沒有提及多少工作的上話語,羅大海還是相當明智的介紹了一下趙國棟這段時間的表現。
一直到回花林的路上羅大海都在琢磨著這其中味道,苗月華已經進了常委,這是地委會議已經過了的,也就是說縣委常委就已經補足,但是鄒治長一走就空缺了一個職位出來,假如是方持國接任縣長,那就空缺了一個縣委副書記位置出來,莫不是要讓趙國棟出任縣委副書記?
羅大海心中搖搖頭否決了這種可能性,這顯然不合適,蔣蘊華這等老謀深算之人怎麼會出這樣一著,趙國棟才滿二十五歲,無論是出任管黨群還是管紀檢的副書記都絕不合適,這樣標新立異的舉動在地委絕難以通過,羅大海也清楚按照慣例,方持國如果真的接任縣長,縣委副書記位置就應該是從外縣或者地區里新調入,只是這樣一來趙國棟繼續在這個副縣長位置上呆著?
雖說趙國棟二十五歲年齡出任副縣長已經相當駭人聽聞了,但是畢竟他是省上下派掛職鍛鍊的幹部,這倒也可以理解,而且擔任副縣長時間也不過半年,想到這兒羅大海也覺得自己有些大驚小怪了,也許蔣蘊華只是興致來了叫上自己和趙國棟吃頓飯敘敘舊而已並沒有其他意思呢?
但是羅大海立即又否定了自己這個有些幼稚的想法,領導每一個舉動都絕對含有深意,哪有這樣平白無故吃頓飯卻又沒有主題的事情?
從寧陵返回花林的路上,羅大海就一直思索這個問題,他細細的把蔣蘊華在席間每一句話每一個神色每一個動作都回憶了一遍。
蔣蘊華和自己的關係是介乎於那種私交甚密和公務默契的關係之間,要說公事上,原來羅大海的確是在蔣蘊華擔任縣委組織部長時一手提拔起來的,蔣蘊華相當欣賞自己的腳踏實地,要說私交,兩人私下卻並沒有多少往來,尤其是在蔣蘊華調到寧陵之後,往來就屈指可數了,但是羅大海卻知道二人之間的關係實際上並不需要多少刻意的走動,有時候年初的一頓春酒就足以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