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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文魁也提出了寧陵城市建設應該有一個清晰而長遠的規劃,眼光應當放得更加長遠,這樣可以避免在今後的建設發展中走規劃——建設——更新規劃——破壞——重建的老路,這也讓趙國棟深以為然。
「老竺,看來你對咱們寧陵城市規劃的確有不同尋常的間接啊,怎麼有沒有具體一點的東西拿出來讓我瞅瞅?」趙國棟第三支煙丟了過去,笑眯眯的道。
「嘿嘿,趙書記,不瞞您說,這也是我的一個大概想法,我也只是和躍軍市長粗談過一次,他說需要仔細斟酌一下,市政府這邊也還沒有正式提出一個東西來,您看的這東西實際上是一個徵求意見稿,按照躍軍市長的意見,發到每位市領導手中,請大家都各抒己見。」竺文魁笑著搖搖頭,「至於您要說具體的東西,老竺本行不是幹這個的,我覺得只怕需要邀請這方面的專家來進行一個科學論證規劃,然後再提交給市里來研究比較妥當一些。」
竺文魁並沒有遮掩什麼,很大方的表示自己只是在大方向上有些想法意見,真正落實到具體細微處,那得要內行來把脈,這樣坦白直率的作風讓趙國棟很欣賞,不怕你不懂,就怕你不懂裝懂,還要瞎指揮。
「嗯,老竺,我贊同你的意見,市委市府可以確定大方向,但是真正具體規劃還是得由內行來,當然我覺得你說的也漏了一點,不是專家學者們拿出科學規劃來由市裡邊拍板確定就行了,市委市府固然要起主導作用,但是也要多徵求人大政協代表們的意見,另外還應該廣開言路,請廣大市民都參予到咱們寧陵城市規劃建設的討論中來,他們才是這座城市的主人公,只有把他們的智慧和熱情都吸聚到這上邊來,我們日後的工作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竺文魁瞅了眼前這個語氣溫和而堅定的傢伙,不能不說這傢伙能當市委書記絕非偶然,就憑這番有理有據的話就能掂量出這傢伙道行不淺。
難怪市裡邊不少幹部談及這個傢伙要來都是既期待又敬畏,期待的一面自己今天算是略窺一斑了,敬畏呢?嘿嘿,沒準兒一會兒自己也要見識一番呢。
讓竺文魁納悶的是一直到趙國棟暗示今天的談話差不多到此為止時,竺文魁依然沒有感覺到對方有半點似乎要動自己的潛台詞,是自己反應遲鈍沒有聽出來,還是自己真的太敏感對方現在根本還沒有要動自己的意思?
今晚註定又是竺文魁的一個不眠之夜,只是這份輾轉反側似乎是他自找的,但換個角度來想,任何人處於這種環境地位之下,好像都難以避免如此之想。
趙國棟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本來是隨意之舉竟然會引來對方如此多的聯想,他只是單純的感覺到對方的想法和自己在懷慶的想法有些共通之處而感興趣罷了。
一個市委書記和一個市長之間的差距就在於,市委書記可以輕而易舉的決定一個副市長的沉浮,而一個市長頂多也就是對自己副手的權責和影響力進行削弱而已,而對方如果得到市委書記的支持,這個市長甚至連這一點都無法真正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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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把市黨代表會議的安排布置交給陸劍民和焦鳳鳴之後,趙國棟開始了他的閃電之旅,三天之內走了六個縣區,名義上是了解對黨代會會議的準備情況,但是趙國棟卻更多的選擇了與各縣區黨政主要領導座談。
半天時間肯定無法獲得個啥,但是至少可以大略了解一下各縣區領導們的工作思路,不敢說就此下斷言,也能從中看出這些區縣一二把手們的目標方向。
趙國棟歷來就認為,你心目中連一個目標都沒有,那你這個書記縣長就是不稱職的,只知道隨大流,人家招商引資你也招商引資,人家大搞農田水利基本建設,你也有樣學樣,人家鼓勵發展私營企業,你也跟著出台政策吆喝著要這樣那樣,不知道結合本地實際,盲目跟風,或者迎合上意,這樣的領導可以休矣。
焦鳳鳴並沒有跟隨趙國棟下區縣,而是重點放在了籌備下周五的全市黨代表會議上,陸劍民和他兩人都忙得不亦樂乎,這是趙國棟上任之後交給二人的第一項任務,也是一項最重要的任務,按照趙國棟的說法,那就是要不折不扣保質保量的勝利完成這個會議,不能有半點差錯疏忽。
原本對於開一個這樣的會議也不是大姑娘上轎——第一遭,陸劍民和焦鳳鳴也是輕車熟路,只是這一次會議情況稍稍有些不一樣。
一來才出了黃凌大案,還牽扯到了王伯濤和龔自誠,代表和候選人們情緒難免都會受到一些影響,二來趙國棟初來,肯定對於這樣一個可以說是他作為市委書記第一次亮相的大會十分看重,若是出了些許差錯紕漏,只怕陸劍民和焦鳳鳴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何況焦鳳鳴也有意的避開了和趙國棟一起下區縣的時機,畢竟他現在主要職務是組織部長,市委秘書長只是一個臨時兼任的職務,只等趙國棟自己選好合適人選,便自會去和省委那邊說和安排人接替。
陸劍民和焦鳳鳴也大致知曉這一次趙國棟突然下區縣的目的,土城縣委書記位置不能空懸太久,需要儘快落實,趙國棟這樣走馬觀花一般的蜻蜓點水,看上去是去了解黨代表會議落實情況和反映,實際上也就暗含考察了解土城縣委書記人選的意思。
從沒有去雲嶺、西江、豐亭三縣,就能大略猜測出趙國棟無意在這三個縣裡考慮土城縣委書記人選,雲嶺縣委縣府年前剛調整了,西江區那邊焦鳳鳴也大略了解,曾令淳自然不可能到土城擔任縣委書記,而區長宗建據說趙國棟根本不感冒,而豐亭則是因為龔自誠出了問題,書記縣長現在都還在作檢討反省,自然不大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