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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寧陵酒業集團也有意要爭取在三年內實現上市,而如果紀委介入對其國資賤賣的調查,甚至可能引發司法機關的介入,很大程度就會讓這個企業的上市成為泡影,甚至直接導致這家企業的敗落。
兩難啊,兩難,趙國棟在心中嘆息道。
「力致,李釗,你們覺得寧陵酒廠資產賤賣的依據是什麼?我看寧陵酒廠的資產評估也是通過了正規評估事務所和市里當時負責企業改制的改制領導小組的評估辦兩方的評估,如果要認定資產賤賣導致國資流失,現有資料似乎反映不出來,光憑一個人舉報證詞怕是難以服眾吧?」趙國棟琢磨再三才道。
「趙書記,評估事務所和評估辦所出的評估意見書我覺得這中間都有存疑之處,所以才需要調查,關鍵在於檢舉人和證人都反映出來我們有些領導幹部涉及了權錢交易,有證據反映出來的就是宗建,所以我覺得這個案子不宜在拖下去,必須要儘快採取措施。」全力致態度溫和而堅決。
第六十九章 該來的始終要來
宗建?趙國棟心中也不由得嘆氣。
這傢伙似乎註定是個悲劇性人物,自己並無意要把他幹啥,甚至在黃凌翻船之後自己也沒有琢磨過他,但是沒有想到眼前這幫傢伙卻似乎不想放過他,這不是杯具是啥?
檢舉中還牽扯到了周春秀,但是並沒有確鑿證據證明周春秀在其中有問題,只是反映他在寧陵酒廠改制中對孫長富一反常態的支持很大。
一反常態這個詞兒聽起來有些刺耳,言外之意大概是指周春秀本來並不太支持寧陵酒廠改制,後來態度迥異,免不了就有人懷疑其中有貓膩。
如果自己不同意對方正式介入調查,只怕全力致就會視自己為這些貪腐分子的保護傘了,趙國棟固然不懼對方能把自己幹啥,但是想想能使招數把黃凌掀下馬,也算是個人物了。
「這樣,力致,我的意見是紀委可以調查,但是應該慎重,尤其是寧陵酒業集團目前也算是我們寧陵一個標杆式企業,任何風吹草動都可能影響到企業的發展經營,如果要對他們的財務人員採取措施,必須要報告我!至於孫長富,我想這就不用說了。方式方法你們自己考慮,既要確保企業正常運轉不受影響,又達到你們查案的目的。」
趙國棟思考良久才緩緩說出這樣一番話。
老狐狸!
全力致和李釗交換了一下眼色,保證企業正常運轉不受影響,這就太難把握了,而且抬出了標杆式企業這個名頭來壓人,這個市委書記從一開始大概就對紀委有偏見。
「趙書記,那我現在就可以提前報告了,對寧陵酒業集團董事長孫長富以及兩個財務人員,我們都要準備進行詢問,而且可能在時間上略略有些長,因為我們要爭取一槍下馬,徹底拿下,否則一旦出現串供,那就前功盡棄了。當然我們暫時還沒有考慮採取其他措施,主要針對目標也是涉案領導幹部,我們和檢察院方面將會隨時保持溝通,以便適當時候可以請他們及時介入。」全力致不卑不亢,卻又暗含機鋒。
「可以,詢問不是強制措施,也不是雙規,只是作為當事人或者證人來作證,但是一定要按照法律來履行職責,檢察院介入最好不過,我相信他們作為法律監督機關,在執法上更懂得分寸輕重。」趙國棟似乎半點聽不出對方隱藏的意思,話語中也是毫不客氣。
全力致微微一窒,他沒有想到對方反應如此之快,立時就反擊過來,沒給自己半點面子,幾乎是明指紀委在這方面欠缺法律意識。
這一場暗藏機鋒的對陣下來,全力致意識到這個市委書記強勢絲毫不比黃凌差,但是這方面的機敏銳利卻勝過黃凌不知多少,不但每句話都把自己扣住,而且也開宗明義向自己叫響底線,威脅自己不得逾線。
從趙國棟辦公室出來,李釗便皺起眉頭道:「全書記,按照趙書記的意思,我們便不能隨意採取措施,這很容易造成他們之間相互串供,對我們調查很不利啊。」
「嗯,但是他是市委書記,考慮事情的角度也和我們有些差異,寧陵酒業集團剛剛發達起來,在他心目中,大概其他都可以放下,一切需要服從他心目中的經濟發展吧。」全力致淡淡的道,卻也聽不出話語中的真實意思。
「可是,孫長富是省政協委員,又是市人大代表,要動他本來就需要走法律程序,而那兩個財務人員要動也要一起動,肯定會有所影響,我當初設想恐怕還是得一舉突破,然後再來集中精力拿下我們的目標,然後再順藤摸瓜,但是最起碼也要達到首要目的,這樣下來肯定就有難度了。」李釗是專注於調查辦案,對於其他並沒有太多考慮。
「不要想那麼多,我剛才已經向趙書記請示了,這三個人我們肯定會動,但是我們可以策略性有些,第一,抓住時間同時發動,第二,用足我們的權力,第三,和檢察院方面銜接協調好,避免被對方抓住漏洞。趙書記的意思很明確,只要不影響企業運行,其他都可以,我想我們完全可以做到這一點。」
全力致微微一笑,現在也沒有必要大動干戈,全面開花更沒有意義,只需要牢牢咬住一個主要目標就行,至於其他人,到時候水落石出,誰也跑不掉。
你不是要我們開創新的拿出成績來麼,很好,那我們就先為你獻上你所需要的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