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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方面面的關係你得琢磨透理解到考慮周全,既要領會主要領導的意圖,又要兼顧常委們的想法,還要考慮來自中央的一些意見和建議,不管他們是代表官方還是私人,這些你都不能說不管不顧。
有時候摻雜親朋故舊的一些說情你縱然不能滿足對方的希望和想法,也要尋找一個委婉而又大家都能接受的方式來轉達到,這人在社會中生活也不能六親不認,在原則內的事情你可以酌情考慮,真正是朋友,超出原則的問題你不能辦,他也能理解,沒準兒他也是受人之託,不得不出面一下。
這人活在世界上就是累,自己這個組織部長似乎就當得更累,原來當寧陵市委書記的時候也沒有這麼多麻煩,都是指點性的給焦鳳鳴意向性意見,他就能心領神會的按照自己的意圖拿出一個相當完善的意見來,而且還要兼顧其他市裡邊領導的意見,這份默契本事就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而現在自己就需要做到像當時的焦鳳鳴對自己負責一樣,也得既讓蔡正陽滿意,又要把這個盤子完美的托出來。
從滇內動力集團調研出來的趙國棟真有些懷念焦鳳鳴了,他知道自己在組織這一塊工作上還是一個生手,所以部裡邊日常事務他都大膽放權給信得過的田永泰和紀紫蘭,這也是一種方法,但是像涉及到這樣大規模的盤子調整,比起前期突兀操切的快刀斬亂麻方式解決掉永昌和德洪,以及隨後的文城和昭達這一連串變動,這一次涉及到的副廳級幹部更多,規模也大得多,所以就更為棘手。
第六十七章 回家
想到這兒趙國棟忍不住拿出電話翻開了電話薄,電話薄里一個個熟悉的名字和號碼隨著他的按鍵不斷翻滾著,鍾躍軍,尤蓮香,藍光,焦鳳鳴,魯能,劉如懷,竺文魁,文彥華,魏曉嵐,簡虹,唐耀文……
一個個鮮活的形象在趙國棟腦海中翻騰,一種說不出的怪異感覺想要讓趙國棟突然想要拋開手中的一切工作,飛回到寧陵,仿佛那裡才是自己真正的根,而在這裡,自己似乎更像是一個匆匆過客。
他努力壓抑著自己這種突然涌盪在自己胸中的情感,他知道自己已經不再是昔日的縣委書記,市長,或者市委書記了,更不是那個可以隨意安排自己時間的能源部司長,自己現在是滇南省委常委、組織部長,尤其是在這一段時間更是關鍵時期,幾乎每天自己都要接到無數個電話,同樣幾乎每一天自己都要和很多人見面談話,同樣他幾乎每天都要和蔡正陽和張保國通一通電話溝通溝通,在這個時候自己怎麼可能丟下一切說走就走?
但是他覺得自己也許真的該回去一趟,一種說不出的留戀情緒讓他顯得格外的嚮往回到寧陵,去和昔日的老部下老同事們一道暢所欲言,一道唏噓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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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鳳鳴接到電話時也是吃了一驚,原本他正在講話,照理說無論是誰的電話他也要下掛斷,或者說一聲自己正在講話呆會兒打過來,但是這個電話不行。
其他幾位副市長都是面面相覷,性格沉穩的焦市長是很少有這種驚喜的表情出現在眾人面前的,而且是正在布置工作時突然擱下了講話,只說了一聲對不起就拿著電話出了門,這可是相當的罕見。
這個電話一打就是好幾分鐘,焦市長甚至沒有在門口接這個電話,而是走到了走廊另一頭來接電話,顯然這個電話來頭非同一般,已經有人在猜測這個電話究竟是何方神聖,怕是一般的省裡邊的領導也難以讓焦鳳鳴如此作態吧。
焦鳳鳴的確是又驚又喜。
趙國棟一去滇南幾個月,基本上沒怎麼回安原,電話聯繫也不多。
這才去工作還有個適應過程,肯定相當忙碌,自己原本也打算和鍾躍軍他們幾個一道抽個時間去看望一下趙國棟,但是兩次打電話過去,趙國棟不是在滇東南的文城調研,在滇西北的德慶,甚至連信號都是斷斷續續,趙國棟在星期天都沒有休息,自然也沒有可能抽出時間來和大伙兒見見面了,讓焦鳳鳴也很是遺憾。
這一次趙國棟卻是主動打電話回來了,而且還表示想念大伙兒了,想回寧陵來和一班人聚一聚,這如何不讓焦鳳鳴感到高興?
焦鳳鳴在電話里也是一連聲的表示歡迎,也順便問了問趙國棟希望哪些人參加。
趙國棟想回來聚一聚卻沒有說和哪些人聚一聚,規模太大肯定不妥,影響也不好,趙國棟自己肯定也知道,但是規模限制太小,肯定又會傷了一些人的心,焦鳳鳴也是知道趙國棟在寧陵的影響力,他自己的目標也就是向趙國棟的學習,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夠達到趙國棟在寧陵的這般高度。
實際上趙國棟在打電話時也在考慮這個問題,回去聚一聚當然是好事,但是和哪些人聚一聚卻需要考慮,聚的人多了,人多嘴雜,傳出來,難免會有一些負面影響,只和幾個人在一起坐一坐,又怕傷了其他人的心,這還真不好拿捏,後來還是焦鳳鳴提出來乾脆分成兩個層面,一個是讓班子裡邊關係比較密切的在一起聚一聚,另外則是市級班子成員以外的諸如簡虹、魏曉嵐、盧勉陽、唐耀文、肖朝貴、周重、彭元厚幾個坐一坐。
趙國棟首肯了這個意見,讓焦鳳鳴安排,他相信焦鳳鳴能夠安排好。
趙國棟向蔡正陽請假時,本以為蔡正陽又會詢問一番,沒想到蔡正陽很爽快的答應了趙國棟的請求,還說利用周末回去一趟也是好事,和老朋友們見見面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沒有必要弄得那樣緊緊張張,故作神秘,心底無私天地寬,縱然有些閒言碎語,那也隨它去,倒是讓趙國棟頗為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