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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官架子大,一般省裡邊的廳長到了這裡,基本上都只有排隊搭橋的份兒,就算是副省長,那也要看平時和部裡邊走得近乎不,否則那也可能把你擱在邊上涼上幾天也能很正常。
文城地區駐京辦條件不算好,這些個老少邊窮地區在京里的駐京辦只能說是起到一個牽線搭橋和幫著買買飛機票,提供一下京城餐飲住宿的情況,僅此而已,你要真正指望這些駐京辦能夠和各部委拉上多麼密切的關係,顯然不現實。
趙國棟倒是不太介意這些,京裡邊他比一般人要熟悉一些,畢竟在這裡呆了半年,至於說交通部和國家發改委那邊,他也有些關係,但是昆文高速公路不是一個小項目,投資額度相當可觀,就算是國家發改委對這樣的項目也得走相當複雜繁瑣的程序,每一個環節都得走到,往往像這樣一個項目程序走完,沒有一年半載想都別想,尤其是前期的評估就是一個既耗時又耗力的活兒,而且必不可少。
「情況怎麼樣?」趙國棟招呼著兩人上了滇南駐京辦的這輛別克商務車,一邊隨口問道。
「有喜有悲,喜的是交通部這邊對於昆文高速公路還是比較支持,據說是佑慈部長回京之後就派人專門落實這項工作,現在交通部這邊的一些初步意見已經報到了國家發改委,悲的是,各省現在都對基礎設施項目追得很緊,國家發改委那邊這種項目排號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輪到咱們,前景黯淡。」韋文明一邊搖頭,一邊有些沮喪的道。
「大家都不傻,去年中央政策調控,壓縮基礎設施間投資,今年政策口袋放鬆了,誰都想把去年失去的奪回來,自然一窩蜂都擁上來,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趙國棟也早就預料到了這個情況,一個短暫的調控之後肯定會迎來一波高潮,這樣其實並不科學,但是有些東西卻不僅僅只從經濟角度來考慮問題,同樣要站到政治高度來看問題,去年那種態勢之下不壓一壓收一收,民間反應很強烈,現在各省利用投資來拉動經濟發展的欲望都很強烈,投資衝動也很強勁,中央在這個問題上也是聲音不一,所以體現在政策上也有些零亂,才有八仙過海各顯神通這一說。
「可是趙部長,咱們滇南情況不一樣,這一次總理來咱們滇南考察,態度也相當明確,咱們滇南是通向東協和南亞地區的橋頭堡,基礎設施落後嚴重製約著我國與東協和南亞地區的政治經濟貿易往來,而且也容易形成塌陷效應,專門指示中央各部委要對滇南的基礎設施建設給予優先考慮。」
葉慶川也有些不甘心,原本以為總理來滇南考察發了話,有這尚方寶劍在,應該說無往不利才對,但是沒想到到了京里才發現形勢的嚴峻性,發改委這邊一大堆這樣的項目,都是等待著過關,而基本上每個項目都或多或少有某位領導的發話或者批示,即便是這樣,國家發改委一樣把你這些項目擱在一邊,一個一個來,絲毫不會因為你覺得這個項目多麼急多麼重要就能優先考慮。
當然,如果你的項目真的重要到總理親自親批限時辦結,那又另當別論,比如像滇緬高速和滇緬鐵路這樣的項目,國務院常務會議通過的,不需要任何人打招呼,也不需要你去催促,那也是雷厲風行,絕對會以你想像不到的高效率給你拿下來。
「慶川,你也是中央部委出來的,這裡邊門檻里道難道你還不清楚?部委裡邊這些個司局長們比猴還精,哪些需要馬上辦,哪些可以擱一擱,哪些可以酌情辦理,哪些則可以打入冷宮,你報上去他嗅一嗅就能揣摩出個八九不離十,我估摸著這種事兒你在商務部里怕也沒少做吧?」趙國棟斜睨了葉慶川一眼,似笑非笑的道:「現在體會到下邊辦事兒的難處了吧?日後若是有機會回到這些部委里,可千萬別難為咱們這些下邊跑腿的了。」
葉慶川被趙國棟這一番話說得臉皮子有些發燙,這位趙部長可是太精明了,他也是在能源部幹過的,對於這些門道也不陌生,和這種領導打交道幹事情既覺得來勁兒有奔頭,但也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想要糊弄他個啥,那是自取其辱。
「這昆文高速公路是咱們自己爭取的,總理當時聽取了我的簡短匯報,沒有表態,也就是說這就是一個可上可下的項目,如果運作得好,那也能推上去,把握不好,擱上三五年也有可能,說穿了,就得要看咱們的謀劃運作了,要不跑部進京這一說怎麼能成為大家關注的焦點?」
「那趙部長,現在咱們該怎麼辦?」韋文明是最為擔心的,昆文高速公路這個項目一傳出去就在整個文城引起了極大反響,這風聲一傳出去,可以說牽動了文城幾百萬人的心,現在文城地委行署也很有點騎虎難下的境地,如果這個項目真的黃了,那文城地委行署就真的難以向幾百萬文城老百姓交代了。
「慶川,你應該也熟悉這一套流程了,你說說打算。」趙國棟也覺得此事頗為棘手,葉慶川應該有些門道,而且新任專員不久,肯定也想為文城做點實事證明自己的能力,在這件事情上也應該是不遺餘力的。
「趙部長,不瞞您說,在您來之前,我和韋書記也跑了幾趟交通部和國家發改委那邊了,交通部那邊沒啥問題,全力配合,但是國家發改委這邊門檻不好邁,我也找了一些領導幫忙協調溝通,但是難度相當大,實在是像昆文高速公路這樣的項目太多,而且希望中央財政拿錢出來,這就是一個最大的難題,如果說省財政或者其他渠道籌資,就要容易許多。」葉慶川也不掩飾,「關鍵就在於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