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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趙國棟和馮明凱端著酒杯走到首桌時,幾乎所有同學都矜持的望著前來敬酒的二人。
「陳老師,我們這兩個不太成器的同學來敬一敬在座的老師和同學們,也祝同學們事業有成,生活幸福。」趙國棟意態自然的站在米婭和寇苓背後椅子間,雙手按在寇苓和米婭的椅背上,顯得有些托大,馮明凱則站在趙國棟背後,一手拿著酒瓶,一手持酒杯。
「喲,趙國棟,挺會說話啊,剛才上哪兒去了,怎麼一直沒見著人呢?」蕭致遠也說不出對眼前的趙國棟這麼反感,只覺得這個傢伙太放肆了,居然就這麼大大咧咧,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真還以為還是八年前的同學麼?
「我?我就一不起眼的砂礫,有我不多,無我不少,蕭班長還能注意到我?」趙國棟笑了笑,「我就出去走了走,正好碰見米婭,瞅著機會向著米婭傾訴了一下八年未見的仰慕之情啊。」
桌上人都是譁然,有輕蔑一笑的,有連連搖頭,有不屑一顧的,目光卻是都落在米婭臉上,米婭頓時鬧了個大紅臉,一下子站起身來,怒意盈目:「趙國棟!」
「別,米婭,千萬別,別誤會,我只是傾訴了一下對班上很多同學的仰慕之情,並不是單指你,呵呵,開個玩笑而已,別生氣!」趙國棟連連道歉,「好了,言歸正傳,明凱,陳老師也在這兒,蕭班長也在這兒,還有咱們江口中學的八八級二班的精英們都在這一座,你這個新晉秘書,是不是該敬同學們一杯?」
「馮明凱,你在哪兒當秘書啊?不是說你在教書麼?」
「是啊,是在哪兒教書,黔南那邊哪個縣啊?」
幾個同學都在七嘴八舌問道。
「馮明凱年前調到黔陽市委辦秘書科了,過了年就要正式去上班。」趙國棟似笑非笑的道:「馮秘書,日後我們來黔陽玩兒,你可得給咱們安排好啊,陳老師,你說是不是?」
「啊?明凱,你調到黔陽市委辦了?你們現在黔陽市委書記柳書記可是原來咱們安原省委組織部的常務副部長呢。」陳炳才大吃一驚,他當然知道一個教師突然調到黔陽市委辦那意味著什麼,對於一直在努力奮鬥的他來說,對於這其中隱藏的含義理解得實在太深刻了,他甚至下意識的就感覺到馮明凱的能調到黔陽市委肯定與柳道源有關係,而柳道源在安都這邊人脈深厚,也不知道這個馮明凱和柳道源是不是有什麼關係。
不僅僅是陳炳才吃了一驚,同樣感到吃驚的還有其他同學,誰也沒有把這個貌不驚人的馮明凱看在眼裡,甚至連幾個女同學也覺得江瑤配馮明凱真是鮮花插牛糞了,沒想到馮明凱居然調到了黔陽市委辦,體制內的人都明白,這可不是一件隨便什麼人都能搞定的事情。
蕭致遠更是吃驚,他一直以為自己就是整個班上政道這個圈子裡的佼佼者了,沒想到馮明凱這個土包子居然調到了黔陽市委辦,雖然黔陽和安都不屬於同省,而且安都市是副省級城市,而黔陽只是一個一般的省會城市,但是市委辦和一個區團委之間的差距還是顯而易見的,如果不是自己還是團委副書記,而馮明凱只是剛調到市委辦的一個秘書,他真要有點不是滋味兒了。
「趙國棟,你又在哪兒高就啊?不是說你在當警察麼?」在馮明凱的殷勤勸酒下,同學們都是改顏相對,對於馮明凱的調動都表示祝賀,蕭致遠借著酒意,斜睨著一臉樂呵的趙國棟,信口問道。
「我,蕭班長,你就別問我了,警察隊伍早就把我清除出去了,我現在就是一趴在玻璃窗上的蒼蠅,前程光明,出路沒有啊。」趙國棟笑眯眯的道。
「國棟,不是我說你,這一份鐵飯碗來得也不容易,你好不容易考上了警專,咋就這樣不珍惜這份職業呢?」蕭致遠一副語重心長的班長模樣。
「受教了,受教了,日後一定瑾記。」趙國棟也懶得和這傢伙多廢話,端起酒杯,「來,各位同學老師,我酒量有限,男同學們喝一口白的,女同學們喝一口紅的,老師隨意,祝老師同學心想事成,我先幹了這杯。」
趙國棟知道自己有些著相了,相由心生,他也不知道自己咋就變得有些憤世嫉俗了,也許是八年前自己被拒絕的痛楚和憤懣的傷疤這會兒又被人揭開了?不至於吧?趙國棟捫心自問。
實際上這些同學們的表現實在是這個社會最正常的表現,沒有誰有刻意針對誰幹啥,反倒是自己有點那股子想要故意尋釁滋事的味道,一直到午飯結束,他才慢慢藉助著大口大口的冰水將自己有些燥動的心情平復下來。
何苦來哉?好好一個同學會,本來一切都很正常,自己卻被自己的鑽牛角尖弄得心情大壞,真是自尋煩惱,想通了這一點,趙國棟覺得自己胸中那口悶氣似乎也一下子消退不少。
第五十章 同學之間
鬱氣一散,彷佛連天空的湛藍都變得那樣清澈透明起來,此時的趙國棟已經完全拋卻了先前那股子想要攪掃一番的心情,畢竟也算是同學三年,現實環境的殘酷讓無論是老師還是同學都不得不將成績表現作為最重要的衡量因素,就像是現在以各人在社會上的政治和經濟地位來衡量個人價值一樣。
灰黑色的路虎跟著一輛墨綠色的寶馬745i緩緩的滑行到酒店門廳前楣處,門僮早已經殷勤的拉開寶馬745i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