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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棟,你覺得你可以脫身了?沒你事兒了?」蔡正陽突然沒好氣的道。
「呃,沒有,絕對沒有這種想法,我在考慮曲州如果真的有問題,那麼在人事上我們是不是應該早做準備,避免如果出現大的變動,我們措手不及,拿不出合適人選來。」趙國棟吃了一驚,趕緊接上話。
「哼,你留下,到時候一起商量一下,先定下來原則底線,讓紀委和省檢察院今天就要組成調查組下去。」蔡正陽沉吟了一下:「和謙省長和保國書記那邊,我看還是爭取明天上午爭取開個碰頭會最好。」
趙國棟沉吟了一下,「蔡哥,恐怕時間太緊了一點,一天時間能幹啥?紀委和檢察院就算是效率再高,組織人員,根據現有線索開始查處,一天時間只怕也難得有多少結果吧?」
「讓他們連夜開展工作,力爭擴大戰果,我只能給他們一天一夜時間。」蔡正陽輕輕嘆了一口氣,他何嘗不知道這樣會有些太急躁了,但是自己知曉了這件事情,意義就不一樣,不通知這兩位那就是政治態度問題了,與曲州一城一地的得失相比,不是一個性質。
趙國棟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失策,自己是不是該先行把這些東西交給褚柳呢?讓褚柳先查,這樣蔡正陽也就可以……但隨即一想,只怕在這樣大事情上褚柳也不敢不向蔡正陽匯報,而且紀委一動,只怕陶張那邊都會得到消息,更會覺得這是蔡正陽有針對性了。
政治啊政治,有時候一個很細小很微妙的細節都能看出其中火候,自己在這方面的確都還需要好生打磨,細節決定成敗這句話,任何時候都適用,也不知道自己這一次拿回來這個兒「仙人球」究竟會扎傷多少人。
第七十七章 破立
褚柳和牛放來得很快,省委書記相招,來得不快不行。
兩人都是個中老手,褚柳先行一閱,眉宇間那股子躍躍欲試的興奮便是一閃而過,這在素來沉穩淡漠的紀委書記身上鮮有一見,只有大魚,而且是超級大魚在面前出現時,她才會有這樣的神色表露,也許是曲州這窩爛污子事兒來得太突然,或者說這些寶貴的線索依據來得太突然,讓褚柳有些措手不及才會有這樣一抹「真情流露」。
牛放倒是看得很仔細,反貪局長出身的他也是在蔡正陽出任滇南省委書記之後才獲任檢察長的,蔡正陽對他很欣賞,他在工作上也很盡心,蔡正陽在滇南對牛放的信任不亞於趙國棟,這一點趙國棟很清楚。
牛放尤其是對涉及天寶大酒店事宜很關注,這是引線,天寶大酒店原來的老總是曲溪區政府辦主任兼著,現在這傢伙已經是曲州區委常委、區委辦主任了,這其中貓膩應該是因這個傢伙而起,也就是說這個傢伙很關鍵,而且幾個線索證據都指向了他,也許突破口可以從這個傢伙上打開。
「還是一個原則,證據不明的,紀委介入調查,檢察院這邊可以抽人配合,證據比較清晰的,檢察院直接下手,紀委那邊如果凸現出來的東西比較清晰了,也可以適時交給檢察院,我不希望這個案件牽扯時間太長,也不喜歡引發無端的猜忌……」
蔡正陽語氣淡漠的講述著原則,褚柳和牛放都聽得很認真,曲州這一案才算是蔡正陽來滇南之後的第一個反貪腐大案,先前那個永昌苟良驥案件根本算不上,而這個案子絕不簡單,褚柳不說了,牛放也是蔡正陽心腹,自然明白這一案對於蔡正陽的意義,他雖然不知道這個案件將會辦到什麼程度,但是牢記一點就夠了,隨時向蔡正陽匯報,按照蔡正陽的意見來辦案,要求辦的,那就要辦成鐵案,其他的則要根據需要來辦。
現在蔡正陽的態度就很重要,尤其是在面臨人事調整這一波的時候,就更需要謹慎,牛放深知政治上風險的巨大,他走到這一步自然也是深諳其中奧秘,拿捏把握都得要恰到好處,舉重若輕,拈輕若重,這都是學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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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褚柳和牛放兩人離去,蔡正陽才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皺紋悄悄的爬滿了額際,兩邊鬢角的蒼灰色看起來讓蔡正陽原本矍鑠的精神也暗淡了不少,趙國棟也有些傷感。
想當初初識蔡正陽時,蔡正陽是何等風華正茂,和柳道源、熊正林一干人指點江山激揚文字,還真有點糞土當年萬戶侯的味道,現在他也算是真正走上了相當於古代萬戶侯的位置了,該被別人來「糞土」了,看看他眼下每時每刻承受的壓力,你就知道這個「萬戶侯」位置不好坐,稍不留意,就真要成「糞土」了,這種事情並不少見。
蔡正陽也覺察著自己的情緒影響到了趙國棟,搖搖頭,「國棟,不用太擔心,事情既然出了,咱們也總得面對不是,掩耳盜鈴不是我們共產黨然的風格,出了問題,那就要勇敢面對解決問題,我相信我們可以把這件事情處理圓滿。」
「我不是擔心這個,蔡哥,出了這種事情,我相信陶省長也好,保國書記也好,也只能正確面對,這一點最起碼的素質他們應該有,也不會因為一些私人感情而影響到他們的判斷。」趙國棟搖搖頭,「我是覺得您現在的壓力太大了,工作也太辛苦了,準確地說,和謙省長和保國書記和你的工作思路不太合拍,這樣幹起來太累了,我覺得您可以考慮向中央提出調整一下省裡邊班子,和謙省長或者保國書記,他們倆任何一個,如果能夠調整其中一個,我相信您的工作開展會順利和輕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