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7頁
「拓哥,戈部長對我的確不錯,我這一次來京里也主要就是要向諸部長和她匯報工作情況,求得他們的理解和支持,滇南雨驟風狂,自然就有人不甘寂寞,樹欲靜而風不止,我們現在本想沉下心來踏踏實實搞好發展,但是總會有那麼些跳樑小丑想要藉助省裡邊這些正常的觀點衝突和意見不一致來做文章,企圖從中牟利,我覺得他們可能要打錯算盤了。」
趙國棟在劉拓面前也放得很開,他也把自己和蔡正陽在滇南的動作以及背景成因做了一些介紹解釋,也坦率的談了他對於陶和謙和宋國梁的一些看法和意見,不過在這個問題上劉拓卻沒有任何表態,作為昔日中組部的老人,劉拓對陶和謙並不陌生,當初在陶和謙升任省長時,就是他親自率隊考察的,自然清楚陶和謙的許多情況。
「國棟,組織部長這個位置很磨練人,我感覺你有些膩煩的情緒的在裡邊,似乎覺得組織部長這個位置整天除了琢磨人就是琢磨人,不符合你心目中的要干就干點實實在在的工作,但是你要清楚,你挖掘一個幹部,選好一個幹部,用好一個幹部,其創造的價值和成就也許比你身體力行去干某項工作所能獲得成就要大得多,而當他們的成績和成功獲得認可時,你一樣會感受到自己的成功。」
劉拓的循循善誘讓趙國棟也無言以對,劉拓所說的擊中了他內心深處的最軟處,他的確不太喜歡組織部長這個工作,雖然他覺得自己在這幾個月里做得並不差,甚至可以用像一個鬥士般的英勇前進來形容,而且取得了很優秀的戰績,但是他卻總是不那麼開心。
或許這就是一種情結問題,他喜歡一座城市一個地方在自己的努力下社會經濟發展蒸蒸日上,喜歡看到普通老百姓的生活因為自己帶頭努力工作而不斷得到改善,他喜歡看老百姓那因為勞動而過上好日子,那淳樸善良夾雜喜悅的目光表情,僅此而已。
※※※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當趙國棟踏著沉穩的步伐步入凌正躍的辦公室大門時,凌正躍忍不住想要眯縫一下眼睛,好好打量一下這個英氣逼人的年輕人。
就是在一年前,這個年輕人硬生生把自己橫在他面前的胳膊毫不客氣的撥開,一往無前的踏上了安原省委常委的位置,沒有給自己留下半點顏面。
而現在這個傢伙卻又搖身一變成為了滇南省委的組織部長,雖然不能說是自己的直接下級,但是這種上下級關係卻是相當明確了。
「凌部長,我來了。」趙國棟不卑不亢的聲音響起時,凌正躍覺得自己精神似乎都有些恍惚的感覺。
「國棟來了?你可是稀客,難得啊,坐,坐吧。」凌正躍努力調整了一下自己面部肌肉,讓自己表情變得豐富自然一些,這個傢伙說是來匯報工作,給凌正躍的感覺卻像是有點來示威的味道,聲音洪亮,目光銳利,舉手投足悠然自得,沒有半點怯場的跡象,這個傢伙還真有些囂張跋扈的意氣。
趙國棟也不想來凌正躍這裡,但是他卻不能不來。
作為常務副部長,凌正躍主持部裡邊日常工作,可以說部裡邊具體化的各項工作都是他在安排布置和推動,而作為部長的諸賢則更多是以戰略高度來看待和考慮問題,把把方向,定定調子,向趙國棟這樣的各省組織部長打交道更多的是凌正躍和其他幾個副部長,尤其是凌正躍這個常務副部長,那更是繞不過的彎子。
但是正如凌正躍所說,趙國棟的確是稀客,就任滇南省委組織部長半年多時間裡,除了幾次開會來部里,和凌正躍打過照面,趙國棟基本上沒有主動往凌正躍辦公室邁過一次腿兒,這一點無論是凌正躍還是趙國棟都是心知肚明,但是大家也就保持著這種心照不宣的沉寂,你別為難我,我也不給你招惹事兒。
不過在凌正躍看來,趙國棟正在逐漸跨越這個界限,滇南下半年以來連續不斷的人事大動作就證明了這一點。
在此之前滇南省委組織部沒有向部裡邊呈報一個完整的計劃,而只是採取臨時性的一些階段總結方式輕描淡寫的匯報了滇南省委的意圖,這讓凌正躍相當生氣。
滇南省委組織部隸屬於省委這沒錯,但是中組部承擔著對各省組織部的指導工作,這一點組織工作原則中也有明文規定。
何謂指導?那就是在主要工作和大問題上負有事前掌握了解,事中監督檢查,事後總結分析經驗,但是很顯然這一次滇南省委組織部僭越了,或者說是蔑視了中組部的權威。
諸賢這個人對於這方面的事務不太關注,當然關注的主責也的確在他凌正躍。
按照凌正躍的看法,很顯然滇南省委在這個問題上太過於輕慢了,即便是不涉及副省級幹部,但是對於全省性重大調整方案按照慣例也是需要報備中組部的,在這個問題上他認為滇南省委的做法是明顯不合適不恰當的,而眼前這個滇南省委組織部長應該要負主要責任。
※※※
凌正躍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認真聽取這位滇南省委組織部長的工作匯報,尤其是今年下半年滇南地市一級的人事變動。
趙國棟語氣很平靜,就像是在敘述一件理所當然水到渠成的事情,從滇南幹部結構實際情況到省委的意圖想法,再到規劃設想,最終到分兩步走的實施階段,說得也是有條不紊,那語氣中的自在勁兒,簡直就讓人無法容忍,仿佛這一波人事調整是眾望所歸民心所向一般,這讓凌正躍更是有些火起。